，后脑勺着地，听说当时他自己还笑呢，站起来拍拍身子，接着把活儿干完，第二天睡觉起来，肩胛骨开始疼，持续好多天，钻心地疼，再后来，胸口也憋得慌，上不来气，去医院
查，发现
别
毛病，从此就常去报到，检查治疗，但也没用，维持不，这都是命。
那阵子直都是阴天，总不放晴，塑料袋漫天飞舞，大街两边刚种上新树，瘦弱光秃树干，新闻里说是法式梧桐，外国品种，在
们看来，不过是插在地上根光杆儿，而这样株要八十块钱，简直不可思议。们放学之后，沿街两侧横踹路，很多人都看见过，但没人阻拦，那些树苗逐渐塌腰，从中间折开。没过多久，它们又被翻出来，放在卡车上拉走，只在地上留下个土坑。下雨过后，便会形成个微小泥潭，青苔在其中密集繁殖。
李早胳膊上绑着黑纱，脸色铁青，没有表情，放学后非拉着去游戏厅，说，你今天是咋？不用回家？李早瞪着荧屏格斗游戏，选好金家藩、陈可汗和蔡宝健组，韩国队，然后晃着把杆热身，梗着脖子跟说，爸死，后天出殡，今晚没人管，来，咱俩掐把，你草薙用得不牛逼
，操。
从游戏厅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们起走回到院子里。灵棚搭在中央，香火萦绕，底下是几盘蜡制假水果，色泽夸张。李承杰黑白照片摆在正中央，周围有许多陌生人，李早把书包往里面撇，先是跪在地上磕三个头，动作很慢，像是在用额头去触摸大地，然后坐在旁，盯着父亲遗照，满脸怨气。他母亲，那位强壮冶炼厂工人，大声地讲述着李承杰离世时场景：医院里暖气烧得滚烫，穿着衬衣衬裤都直冒汗，下午五点多，他们打开半扇窗户透气，结果飞进来只蝙蝠，像小老鼠似，围着日光灯来回绕，赶也赶不走，后来索性不管它，那只蝙蝠便倒挂在墙角，像是在看谁，没过多久，自己又从窗户飞走，无声无息，这时候，李承杰也咽气，同病房人告诉他，你家那位是去好地方。她次又次地讲述，不厌其烦，仿佛说不是自己丈夫，他也并没有死去，而是出门远行，去往个更好地方。
半夜挨间查房，具体是几点，没人知道。班立新坐在床边，把被子提上来，儿子正睡在床里面，他心里想着，最好还是别被发现，不然总归会有些麻烦。每隔会儿，他就会推开房门，拎着瓶啤酒在走廊上张望，直到后半夜，整天酒劲儿泛上来，卷积着浓重困意，他有点熬不住，便将被子搂到边，准备睡觉，不知过多久，恍惚之间，他听见有人在外面咚咚地敲着房门，声音急促，班立新听在耳里，却怎也爬不起来。同屋人叫骂着，趿拉着鞋去开门，李承杰站在门外，向里面喊道，班子，班子。班立新揉几下眼睛，翻个身，说，叫魂儿呢，谁啊。李承杰迈进屋子，焦急地说，查房来，那边刚查完，快轮到你这边，孩子先给你抱走，别有麻烦。班立新这时尚未醒酒，脑袋里仿佛有无数绳索在扯动翻搅，他略微迟疑，但还是将儿子递过去，李承杰接过孩子，三步两步，迅速消失在门外。班立新坐在床上，缓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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