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儿,再说下去,两人怕是又要吵起来,周斯越不再作声,只深深地看她眼,转头回去做题,好半晌,原本以为这睡着姑娘,又开口说,声音糯糯地:“不是不爱学习,只是怕耽误你……”
周斯越笔尖微顿,没转头,视线紧盯着书本。
丁羡又说:“你时间紧张,别老管,这阵先好好准备竞赛吧,调整调整状态就能跟上。”
僻静午后,教室里无人,只有他俩坐在窗边位置上,个趴着,个弓着身写题,暖气打得高,窗户都蒙上层浓浓雾气,看不清外头世界。
她声音微低,荡在这塞满书教室里,懂事得戳人心窝子。
零五那年北京入冬早,十月初就下起小雪,丁羡早睡醒,窗外变天儿,银装素裹地披上层毛茸茸白色毯子,小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落在窗上,仿佛细碎白羽毛,红墙黛瓦立在这雪白天地间,平添抹宁静。
这节体育课,丁羡大姨妈都被这寒冷天提前逼出来,趴在座位上浑身无力,迷迷糊糊睡几分钟,忽觉身上沉,似有什东西盖下来,睁着双浑浑噩噩眼,刚要起身,被人脑袋按回桌上,头顶传来熟悉声音:“没下课,接着睡。”
周斯越把本厚厚《奥赛经典》丢在桌上,拉开孔莎迪椅子坐下来,开始刷题,看也不看她,说:“赶紧睡,等会起来给你讲十分钟卷子。”
丁羡盖着他羽绒夹克趴在桌上,眼睛眨眨地看着少年埋头刷题侧脸,盯好半会儿也不肯挪开,像是在看什稀罕物件。
约莫是这眼神太灼热,周斯越有所察觉,忽然侧脸:“不睡,那就现在给你讲?”
被妖孽勾魂,佛祖,求救。
——《小怪兽日记》
有时候,冲动就是人瞬间邪念,何须壮胆。
丁羡不管三七二十,闭眼,踮脚,身体往前倾,想对着他脸颊来口。
刚起势,被人掌摁回墙上,周斯越大手温热干燥罩在她脸上,丁羡从指缝中挑眼看,那人正垂眼睨她,“干嘛你?!”
周斯越转头盯她会儿,半晌后,他用笔轻轻在桌上点点,字句,格外认真:“要不是你能跟上,明白?”
丁羡瞬间睁眼,周斯越正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双黢黑眼,如寒星,是她从未见过迫切。
“考清华吧,嗯?”他说。
从小到大,丁羡这姑娘说聪明也不聪明,说不聪明有时候也是鬼灵精,可会抖机灵。
叶常青喜欢她,从小便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学画画素描,
丁羡赶紧闭眼,佯装睡着。
周斯越瞧她这摸样,连连摇头,语重心长道:“你什时候变得这不爱学习?”
“你什时候这操心成绩?”丁羡闭着眼回。
“是担心你考不上好大学。”
“那也不关你事儿。”
她缩脖子,整个人老老实实地贴回墙上,“没……”
少年笑下松开手,双手抄回兜里,反身往房间走,丢下句:“拿上卷子过来,三分钟。”
丁羡冲着他背影吐吐舌,光速冲回自己房间,“太晚,明天再说吧。”
说完,点儿也没给他留说话余地,“砰——”关上门。
周斯越站在门口,拧紧眉,半天才摇头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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