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
叫人，叫警察来带走！”
“鸡巴毛，当你们家警察很忙㖿——”
回想这些对话
时候，很不好意思地觉得开心极
。
那年十三岁，最好朋友是孔兆年和狼狗，
个几乎不讲话，个用自己方式讲话；个躲着全世界，个则是全世界都躲着他。
黑色声音
白烟，双手插在皮腰带上走到洞口，然后圈起手指吹出个尖锐短哨声，对庞建国招招手。那群小毛头哄而散，看见庞建国脸色立刻转为青白，颤抖得比他狗还要厉害。
进防空洞之后，狼狗迎面给庞建国巴掌，然后叫他在狗前面举椅子半蹲。过差不多十分钟，庞建国满身大汗，眼泪和鼻涕起流到嘴唇上，椅子摇晃幅度也愈来愈大。后来，狼狗叫庞建国明天拿条香烟到学校给他，然后叫他离开。把庞建国举在半空中木椅子拿下来，过好会儿他手臂才能弯曲。庞建国拖着僵硬、颤抖身体，用种很怪异半侧身姿势走出防空洞。看见他走在狗后面，落后距离愈来愈大。从此以后，们班除孔兆年和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叫过狼狗绰号。
其实狼狗并不讨厌狗，只是他更喜欢狼些。纹在他胸前最早、最大那块刺青就是只狼头，那是狼狗第次进少年监狱里收获。那个狼头真挺唬人，眼球和舌头部分是红色，脖子上毛像仙人掌刺样叉出来，又密又尖，好像随时准备攻击厮杀样子。那时，他在监狱里便起个外号叫野狼。
狼狗每进监牢次，出来时候，身上就会多许多刺青和胆量，最后，他身上几乎快刺满，所以胸前狼头就看起来不那
龇牙咧嘴，变得有点像狼狗。有时候，觉得狼狗是个有点喜好渲染人，他喜欢把生命痕迹留在身上，这样他才能每天都看得见自己梦想。狼狗身上刺青大多是他自己刺，金鱼、鬼脸、火山、青龙等等都是他用束扎在起绣花针和面镜子独力完成。他很不满意背上那个半裸日本艺妓，因为那是他同房牢友帮他刺，他愈看愈不满意，于是又叫人在那艺妓裸露大腿上也刺个很小狼头，小得像个疤。
狼狗和监牢真很有缘，们三个平常在防空洞里玩“大富翁”游戏时候，狼狗就经常被关进“监牢”里去，而孔兆年总是那个默默地盖好几间别墅大富翁。那时候，只觉得堆假钱在那儿转来转去很有意思，后来才渐渐解为什玩大富翁要掷骰子，为什盖房子地方会提高过路费，为什路上常常会遇到“机会”和“命运”；还有，为什进监牢比盖别墅容易得多……
们家后门外边是条阴暗潮湿小巷，小巷将两排平房隔开，狼狗他们家就这样和们家背对着背。很喜欢窝在小房间里竖起耳朵来听狼狗和他老爸互相咒骂对话，实在很喜欢那种既熟悉又陌生感受，所以，即使在安静夜晚，也能轻易地回想起那些有点模糊、飘浮在空气中些片段：
“王八羔子，你哪点像个人啊？”
“老屌不服气学学。”
“你他奶奶死在路边都没人收你！”
“口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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