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游戏（9 / 19）

何雅文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曾经那不由自主地加入她们祈祷，也从来没有透露自己每天都在听她练琴事。想在寂寞之中品尝那些可爱声音，就像在躲迷藏游戏中，蜷缩在个黑暗角落里，聆听同伴向寻来脚步声。

当何雅文结束例行练习之后，切都沉静下来，耳畔只剩下远处不知名

天样飞翔

飞啊飞啊马，朝着他去方向

飞啊飞啊马，朝着他去方向

唱完这三句之后，何雅文停下来，接着是段沉默。何雅文仰头望着音乐老师，音乐老师望着，她说：“你高音音色很好，加入们起练唱好不好？”

像做错事样，头低低地看着何雅文雪白长袜子。

合唱团每天例行练唱变成最期待时光，特别是练唱完毕之后，和何雅文起背着书包走回家那小段路程。

们总是沿着学校侧门小路走回家，经过校长宿舍时候，从高高竹篱笆里伸出排九重葛，把小石子路点缀得像是个结婚礼堂步道，金色夕阳从绿油油叶子和紫红色小花之间照射过来，空气中弥漫着股甜滋滋香味。走在那段小路上，总是不由得感伤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扮演着名幸运角色。想，如果真有上帝话，祂定不会这样安排。

何雅文好像并不知道她歌声比琴声还更好听，也不敢告诉她，怕她会因而吝于在们回家路上哼唱们刚刚练习过歌曲。她嗓音非常甜美，带有种清淡水果香味，从此再也没有听过那清脆，泛着白瓷光泽歌声。为能多听些何雅文歌声，时常故意请她教唱些比较难记住歌词，或是容易唱错节拍，但是，这段路就像所有歌曲样，总是不知不觉地通向个寂静无声结尾。

回到家，时常在吃过晚饭、洗完澡之后躲进小房间里，等待隔壁传来何雅文练琴声。有时，在等待中，会把房间灯关掉，平躺在床上，看着月亮从窗口慢慢升起；在黑暗中，寂寞竖起耳朵，像只蝙蝠那样渴望着声音，仿佛只有声音波动才能让辨认周遭切。

何雅文练琴时间是每天晚上七点到八点，她通常会先弹几首轻快小曲子，然后才开始弹奏福音歌曲，首接首地弹。快接近八点时，她时常会停顿个两分钟，最后再弹首优雅曲子作为结束。结尾这首曲子是最期待部分，总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何雅文用她独特方式对说话，在那些琴音发出像流星滑落湖面泠泠水声时，总觉得，何雅文即使永远不能再说话也没有什关系。但是，也有些时候，何雅文并不会用这样曲子来结束天练习，特别是何伯伯在旁听她练琴时候。那时候，何雅文会朗读段圣经上章节来做结束，每读几句，何伯伯便用很洪亮而虔诚声音加上句：“哈里路亚——赞美主！”像个坚定节拍器那样规律。接下来，是小段简短祷告。记得总是不能像何伯伯那样流利顺畅地把祷文背诵出来，不过，也在小房间里加入他们父女祷告，想象自己正在用种卑微声音腼腆地向天父诉说个贪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