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长改好之后，王毅民又走进更衣室里，褪下
身运动服和破旧
大球鞋，这次他很小心地，尽量不让木板发出吱呀声响。在更衣室穿衣镜前打理好自己之后，王毅民吃力地蹲下身去穿上袜子、套上皮鞋。他从大镜子上看见自己气喘吁吁地在额头上冒出排汗珠。他觉得自己头发太长
，胡子也没刮干净。
结账时候，王毅民发现自己没带那
多钱，于是歉然地先付部分现金后，对妇人说他要去提钱，妇人告诉他在饭店外隔着两条巷子骑楼下有提款
王毅民涨红脸，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取出支点上，吸口，位机警男服务生立刻走近，欠身向王毅民委婉地说：
“先生，抱歉，室内不能吸烟。吸烟室在转角健身房旁边。”
穿黑色西装男服务生手指着咖啡厅外面，另手拿着个烟灰缸，伸到王毅民面前。
王毅民把烟叼回嘴上，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走到平平身旁，摸摸他头发，要他听话，不要惹妈妈生气。平平抬起头，举起手上袋小鱼，跟他父亲摇摇手：
“爸爸再见。”
芬坐在角落靠窗张四人桌旁，桌上除杯咖啡之外，还有半块起司蛋糕，枝紫红玫瑰花插在白瓷瓶里，瓶子旁是她行动电话。她看他们父子眼，拉过平平来检点他衣服，用纸巾在小男孩全身上下抹回，又拿出皮包里湿巾来给他擦脸。
王毅民将篮球放在其中张空椅子上，拉开另张坐下来。位女服务生前来招呼，平平直嚷着要吃冰淇淋。
“份香草圣代，谢谢。”许又芬说。
女服务生用笔记下之后，转头问王毅民要点什，他尴尬地笑下，说他不要点东西，因为他坐下马上就要走。
“要不要
帮你们跟广告公司人谈谈，人多比较好商量。”
顺着往下手扶电梯，王毅民来到地下楼商店街。西装、皮革、高尔夫球具、骨董……爿接爿精品店，王毅民看着橱窗内展示商品，也看着自己倒映在玻璃上身影。他很后悔自己今天这身穿着。
在地下街绕三四圈之后，王毅民走进间男饰店，站在排西裤前，随手撩起张价目牌来看，他有点后悔走进来。顾店妇人趋前，问他需要什？要不要试穿？王毅民把手伸进夹克口袋里去，确定身上皮夹还在之后，便对那位店员说，自己想找套深色西装。
妇人极熟稔地为他量身，然后从大列衣架子上捡套深蓝色双排扣西装和白衬衫，她把上衣和裤子接在起，请他看看是否合适。王毅民草草地看眼，点点头。妇人请他到更衣室里试穿，王毅民提着衣架子，走进更衣室，将身上运动服、短裤、球鞋褪下。更衣室里木头地板嘎嘎作响，令他觉得很尴尬。
西装外套和白衬衫大致还可以，倒是长裤裤脚多出大截。妇人为他量脚长，做上记号。
修改裤管时候，王毅民表示自己马上要穿，于是妇人又为他配背心内衣、领带、皮带、袜子，和双黑皮鞋。
“没有必要。”
“外面人心眼多，当心点比较好。”
“不用你教。”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话？”
“你可不可以少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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