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老兄。呼吸静点,音量放低,别忘卡恩工作人员跟你这种廉价侦探相比,犹如托斯卡尼尼跟只弹风琴猴子,天差地远。”他停下来,咧嘴笑,“接受,是因为不在乎。这里收入不错。如果哪天卡恩以为还在战时他主管英格兰那家最高安全监狱服刑,态度太差,马上领支票走人。你有什困难?听说不久前你吃过苦头。”
“没什好抱怨。想看看你那些关于不守规矩人档案。知道你有。埃迪·道斯特离职后告诉。”
他点点头,说:“埃迪有点儿太敏感,不适合待在卡恩机构。你提到档案是最高机密。任何情况下机密资料都不能透露给外人。马上去找。”
他走出去,瞪着灰色字纸篓、灰色地板和桌面吸墨板灰色四角。彼得斯手上拿着灰色档案夹回来,放下并打开。
“老天爷,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东西不是灰色?”
她说。她写在张狭长表格上,然后将边缘塞进个打卡钟。
“要给谁看?”问她。
“们这儿对细节很注意。”她冷冷地说,“卡恩上校说,谁也不知道什时候最小琐事会攸关生死存亡。”
“也可能反过来。”说,但她没听懂。她完成登记后,抬头说:“会向彼得斯先生报告你来。”
说深感荣幸。过会儿,隔间道门开,彼得斯招手叫进入道舰艇灰走廊,两侧有很多小办公室,像牢房似。他办公室天花板装有隔音设备,张钢灰色书桌配上两张椅子、灰色架子上有台灰色留声机,电话和套笔颜色跟墙壁和地板相同。墙上有两张加外框照片,为卡恩头戴雪花钢盔戎装照,为卡恩平民打扮坐在书桌后面,看来莫测高深。墙上还有个相框,灰色背景上印着钢铁字母训条。内容如下:
“小伙子,学校颜色啊。本机构精神。是,有样东西不是灰色。”
他拉开抽屉,拿出根长约八英寸雪茄。
他说:“乌普曼30【注】。个英国来老绅士送给,他在加州住四十年,还把收音机说成无线电。清醒时候他只是个具有肤浅魅力老时髦,不讨厌,因为大多数人连肤浅魅力都没有,包括卡恩——他简直跟炼
卡恩工作人员衣着和言行随时随地像绅士。此规则没有例外。
彼得斯两大步走到房间另头,推开其中张照片。后面墙上嵌有个灰色麦克风接收器。他把它拉出来,拔下条电线接头,再放回去,然后将照片移回接收器前方。
“现在闲着,”他说,“只是那个混蛋出去替个演员解决酒后驾车案去。所有麦克风开关都在他办公室里。他把整个黑店都布上线路。前两天建议他在接待室透光玻璃后面装个红外线显微胶片摄影机,他不太赞成。也许因为别人装吧。”
他在张灰色硬椅上坐下来。盯着他瞧。他是个笨手笨脚大长腿,面孔很瘦,鬓角线很高;皮肤副憔悴相,似乎常在户外,饱经日晒雨淋。他眼睛深陷,上唇几乎跟鼻子般长。笑起来下半边脸就不见,只剩两道大沟从鼻孔直通到宽宽嘴巴末端。
“你怎会接受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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