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坦在她眼中看到后悔、内疚——最糟糕是——还有同情。他心里不禁五味杂陈。方面,他看到她关心自己痛苦,为自己感到难过,心里有种莫名快乐;但同时股沮丧心绪也在不断烦扰着他。她让他又重新想起那些他早就无可奈何地接受事情。很久以来他第次为自己命运黯然神伤。他生活简直就是座监狱,永无止境地轮回。他看到那些自私灵魂说谎、欺骗、浪费上天赐予他们生命,而这却是他梦寐以求又求之不得。
“那种感觉像什?”迪伦突然发
那晚他们住进另座小木屋,穿越荒原途中又间庇护所。下午过得很快,他们行进速度让迪伦觉得崔斯坦是在尽力弥补因为吵架浪费时间,他们在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之前就走到。距离木屋还有半英里时候,迪伦觉得自己听到遥远地方号叫声。尽管那声音在风中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崔斯坦已经再次加块步伐,抓着她胳膊,催着她加紧赶路,这也证实她刚才怀疑,危险就潜伏在附近。
他们刚进入小屋,他马上就放松。刚才出于担心下颌部紧绷肌肉也松弛下来,天然带着几分笑意。他松开紧锁眉头,额头上抬头纹也平复。
小屋跟之前两个晚上他们待过那些地方非常像,间大屋,破烂家具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前门两侧各有扇窗,后面也有两扇窗。窗子由小玻璃窗格构成,每扇窗户上都有几面窗格已经破损,风呼啸着顺着破洞钻进屋里。崔斯坦从床边抓起些碎料,开始修补这些小洞。而迪伦则走到椅子边,颓然坐下。走天路她已经精疲力竭。但是,如果她不需要睡觉,那她真会感觉疲惫吗?管他呢,她想。她肌肉很痛,但也许只是她觉得它们应该在痛。她把这些胡思乱想尽力抛到脑后,只盯着忙碌崔斯坦。
忙完补窗户活后,崔斯坦又开始张罗着生火。
他花时间要比昨天晚上更长,把那堆木头摆弄来摆弄去,又把树枝折断码成座标准金字塔形。哪怕火已经噼噼啪啪地发出欢乐响声,他还是在壁炉前蹲着没动,好像被催眠般,呆呆地对着火苗出神。迪伦终于明白,他这是在躲着自己。在这个有限空间里,他这样小伎俩几乎是行不通。她决定试着说几句俏皮话,把他从沉思中拉回来。
“如果这个地方是造出来,为什所有小屋子都是破破烂烂?难道想象力就不能想出稍微体面点休息场所吗?配个按摩浴缸或者台电视那种。”
崔斯坦转过头,对着她勉强地笑笑。迪伦回敬个鬼脸,门心思想让他摆脱郁闷心情。她看着他敏捷地站起来,穿过屋子,然后屁股坐在她刚才支着胳膊那张小桌子对面。他也照搬迪伦姿势,于是两人隔着半米,就这样四目相对。他们互相看对方会儿。崔斯坦看出迪伦眼中尴尬,嘴动动,费点劲,终于给她个真正微笑。迪伦从中找到些勇气。
“看,”她开口说,“在那之前……”
“别为这个担心。”他突然打断她。
“但是……”迪伦张着嘴还想继续,但什也没说出口,便又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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