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希望,同时也意味着将崔斯坦挡在门外,但她不能让这堆火熄灭。像电影慢镜头样,她缓缓地站起身,朝门口—步步挪过去。她停在那儿,心里做着思想斗争,恨不得冲出门外,不顾切地寻找崔斯坦。那就意味着把自已拱手献给恶魔们,崔斯坦也不想看到这样事发生。没法再看下去,她闭上眼,关上门。
门闩随着咔嗒声轻响闭合,迪伦心里好像炸开样。泪水模糊视线,她泪眼蒙胧地跌跌撞撞穿过屋子,直走到摸起来像是床东西那里才停下。她扑倒在上面,恸哭失声,似乎整个人都被这哭泣压垮。
恐惧感包围着她,她在努力克制心里升起股强烈渴望,想要冲出门外大喊大叫乱踢乱打通。
“哦,上帝啊,哦,上帝啊,哦,上帝啊!”她在啜泣间隙遍遍自语。她该怎办?没有崔斯坦指引,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她会迷路,在荒原上直徘徊到夜幕降临,最后成为恶魔们轻易捕获猎物。难道她就必须待在这里等着吗?谁又会来管她呢?
如果她不需要吃喝话,她是不是就要在这里直待下去呢?就像荒唐童话故事里那些受诅咒落难公主盼着王子来拯救自己?
接着,她脑海里又出现别事。孤独和恐惧让自从出事故以来直没有机会想那些事统统翻上来。她眼前浮现出琼样子,她想象着她现在会在哪儿,自己葬礼不知举行没有。在想象中,她仿佛看到妈妈接到医院传来噩耗时情景,看到她脸上那种极度震惊表情,看到她漂亮弯眉皱成团,手捂住嘴,好像这样就能把事实隐瞒起来似。迪伦想到她们之间曾经争吵,想到她说过那些有口无心气人话,还有她想说却直没说出口话。她们俩最后次像模像样谈话竟然是场吵架,争论她要不要去看爸爸。她还能想起来自己告诉母亲要去看他时,母亲脸上表情——琼盯着迪伦,仿佛迪伦背叛她。
她就这样从件事想到另件事,好像白天和黑夜轮流交替那样自然。她爸爸,他又会有什样反应呢?谁会告诉他?他会为这个自己根本不解女儿伤心吗?
突然间,迪伦想到眼下情形还有自己死,下子触到伤心处。太不公平。她这死失去多少东西啊?前途、家庭、朋友……全都没。现在连她灵魂摆渡人也离她而去吗?不,崔斯坦不仅是她摆渡人,他就像她生命中所有切那样悄然离去。
迪伦觉得自己眼泪早就哭干,但当他脸在心头骤然浮现时,炽热而咸腥泪水不住地顺着她脸颊流淌。
这是迪伦经历过最漫长黑夜。她只要闭上眼,各种挥之不去景象就在脑海中闪现——琼、崔斯坦、没有脸父亲那恐怖模样,还有闪而过列车上梦魇。夜缓慢而迟滞地过去。壁炉里火光变成微弱橙色火苗,屋外黑暗也渐渐消散,缕微光透过窗子渗进来。初生晨曦驱散黯淡灰色,给小屋添些生气。可迪伦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切,她继续盯着炉中木柴发呆,直到它们火热暖色完全消散,变成堆灰烬,燃尽木头无可奈何地在炉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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