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们到。”他声音听起来不像她那样紧张或急切,而是充满忧伤。就好像他已经断定这次冒险定会徒劳无功,他很害怕迪伦会失望。他悲观情绪并没有影响到迪伦,因为她自己心里也难掩重重疑虑。
“那们就沿着铁路走好吗?”她问道。
“不,不行。没办法进到你世界,不属于那里。除这里,不属于任何地方。”他似乎在半愤怒半绝望地哀求她。
迪伦在牙齿间转着舌头,盯着他。他第次看起来像个十六岁男孩,弱小而迷茫。他迟疑不仅没有吓到迪伦,反而增添她勇气。
“你为什来这里呢?”她质问道。
虽然迪伦直在宽慰崔斯坦,但想起要回到那条火车隧道、爬回自己尸体上,迪伦还是十分紧张。她想起乔纳斯之前说过话,他提醒她要回到原来尸身。她希望车厢里不至于太黑。她也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到底是什东西让自己灵魂出窍。她不知道当自己还魂苏醒后这伤会有多痛。
还有,最糟糕是,她害怕等回到车厢里醒过来后,只剩自已个人。那样话,她返回尘世、起死回生反倒证实崔斯坦猜测——他不可能和自己在起。
他不知道如果这样事发生话她该怎办。她只能希望甚至暗自祈祷命运不要这残酷。
这是场豪赌。每次想到这些,她胃里就翻江倒海,阵恶心。然而她实在别无他法,别无选择。崔斯坦坚信他身体无法穿越荒原上那道分界线,他又不能让迪伦待在这儿。还有别路可走吗?真走投无路,要担心事实在太多,然而不知怎,尽管忧心忡忡,他们荒原跋涉最后天里,太阳始终高悬天空,阴云也无影无踪。
迪伦想,这全是因为自己和崔斯坦待在起,否则她实在想不出别原因。不管发生什,只要她和崔斯坦待在起,她就能挺过去,应付得来。明媚阳光也让人觉得宽慰,把那些烦恼都压制在意识深处,驱赶到本属于它们阴暗角落。
崔斯坦抬起个肩膀半耸下,看上去倒非常像个笨手笨脚大孩子。
“崔斯坦?你为什
迪伦满心期盼自己能认出这趟旅途终点,能辨认出某些地标。它们会告诉她目地就在眼前,让她心潮澎湃,鼓起勇气。然而最后那座山和之前翻越那些山峰别无二致,不过他们不知不觉间就登上这座山峰顶,俯瞰山下那段锈迹斑斑铁轨。
就是那儿,她当时就是在那里死去。她俯视着铁轨,等待着心中涌起某种感情。是怅然若失、哀恸伤心,或是痛苦不堪,而最后她心头慢慢浮现出只有恐惧和焦虑,那种她整天都在拼命压抑紧张感。她强忍着,默默下定决心。
她手从牛仔裤口袋里伸出来,用手指摩挲着崔斯坦送她那朵丝绸般顺滑花瓣。花被摘下来后已经枯萎,但她还是舍不得扔掉,反而像护身符样紧紧捏着它。它将迪伦和荒原联系起来,把她和崔斯坦联系在起。迪伦只希望它能让她和崔斯坦永远在起。
她沉稳地深吸口气,“们到。”她多此举地说。
崔斯坦不可能看不到铁轨,它们是连绵起伏群山间唯可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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