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先生不像个坏人嘛！”金大先生
那撮俏皮胡子及胸前那条红领带给
印象，使向顺嫂抗议。
“嘿！难道坏人脸上都刻
字吗？”顺嫂胖腮帮子已经鼓成两个小皮球，“就是因为他‘不像个坏人’，才上他当。那时候金大先生住在家对面，天天跑来家中瞎混，混来混去，就把骗上。告诉，金大先生刚和她结婚时对她好得很，后来把田契首饰拿到手，就完全变
个人，对她不是骂就是打，从来没有点好颜色给她看。更糟糕便是自从金二,nai奶搬进来后，便把在家中地位抢去，而且还帮着金大先生来欺负她。唉！可怜她在家连个诉苦人都没有。”
“你不是说夫家还有帮‘混账亲戚吗？’”
“哎呀呀！快别提那班混账亲戚，金大先生只消花几个钱都塞住他们嘴，而且金大先生在上海还交结不少不三不四人呢，谁愿意惹麻烦？”
“以前用着那批老佣人难道看得过意？”在金家，很少看见那些佣人跟讲话，即使偶尔讲两句，看见金二,nai奶走来，马上便慌慌地走开。
“那些没有良心，还不是跟着金二,nai奶个鼻孔出气，就算有几个有良心，为着饭碗，也不敢说什
话。唉！实在可怜她。”顺嫂叹口气。两个小皮球是消掉，可是对眼眶却渐渐地红起来。看见顺嫂满面充满着怜悯神态，也似乎觉得那双假眉及拐拐小脚虽然看着别扭，但是怪可怜。
们跟金家做几个月邻居，差不多每天都可以从小虎子那儿得来些关于消息，什他大伯带个女戏子来家里吃饭，“老太婆”想吃醋，反而挨顿揍；“老太婆”倒茶时候打破他娘茶壶，给他娘骂得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还有什阿红有次忘端饭给“老太婆”吃，“老太婆”想骂她，结果反被阿红拿话气哭。总而言之，金家无论哪个跟起冲突，结果总该倒楣就是。
个冬天早上，正当跟顺嫂坐在门口晒太阳时候，忽然隔壁金家天井里传来阵女人尖叫声及男人咒骂声，马上抓着顺嫂就往金家跑，刚跑到门口便碰见小虎子拍着手笑嘻嘻地迎上来，把抓住往天井里跑，面兴高采烈地喊道：“容哥儿，快点，快点，再晚就没有好戏看。大伯跟娘正在天井里炮制‘老太婆’呢！”
们跑到天井里，看见金家全家人都在那儿，金大先生与金二,nai奶两个夹住，个在前面拉，个在后面推，两手抱住根走廊圆柱，死命地挣扎着不肯走。她模样比平常难看得多，头斑白短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脸上额上，背上长衫不知给什东西钩去大块，白色内衣染上片殷红血。她面挣扎，面哭着喊道：“你们这些人，怎这样没有良心——呜——呜——你们霸占房子，还要搬出去。金老大——金老大——算瞎眼睛嫁错人，你这个没有良心东西，上天也难容你——呜——呜，二,nai奶，也不怕你厉害，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你们也不能把拖出这个大门。”
金大先生红领带散开，虽然唇上那撮胡子还是那样整齐，可是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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