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大,福生嫂醒过来时候,忽然觉得脚底下冰浸黏湿,好像有几条滑溜溜泥鳅贴在她小腿上样,她伸手摸,顿时起身鸡皮疙瘩。原来马福生双脚掌正搭在她腿上又在淌冷汗。这种情形以前也有过,可是这晚福生嫂却大大地光火,好像马福生冷汗把她全身从里到外都弄脏似。她气得直想哭,阵冲动,福生嫂把毯子揪开,抽起脚就在马福生腰上脚蹬去,她厌恶极,她恨这个发冷汗小男人老缠在她身上。她胸口胀得直要反抗,恨不得把他脚踢开远远。马福生从梦里惊醒,被踢得连滚带爬跌到地上,面喘气面发抖地嚷着,福生嫂不耐烦地告诉他,她做个噩梦。
事后福生嫂也对自己变得那,bao躁有点莫名其妙,总而言之,她近来心绪不宁——不宁得很,“你只喜欢英叔个人罢!”她儿子那句话直在她耳边绕来绕去,福生嫂烦恼透,好像做什亏心事给别人窥破样,可是“喜欢”两个字实在新鲜,实在神秘,福生嫂想到就不禁脸发热,股微醺醺感觉和着酒意从她心底里泛起来。
5
天上乌云愈集愈厚,把伏在山腰上昏黄日头全部给遮过去。大雨快要来,远处有两声,群白蚂蚁绕着芭蕉树顶转又转,空气重得很,好像要压到额头上来样。福生嫂仰起颈子,伸出舌头把漱口盅里最后滴酒接进去,然后捞起衣角抹抹嘴,抖抖胸前花生翳子,站起来走进房间里去,房里很暗,茶几上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已经六点。福生嫂心里开始有点紧张起来,额头上汗珠子直想向外面冒,还有刻钟刘英就要回来,她这天早上起就直盼望他回来,可是到这刻,她反而心里头着忙起来,恨不得时间过得慢点才好,她需要准备下,还准备些什呢?她不知道,头也梳好,衣服也穿好,厨房里菜早就做好放在碗柜里,可是她心里头却慌得紧。
这天是她生日,前四五天她已经有意无意提下,可是早上起来,马福生竟说夜里要到同事家去下象棋,不回来吃晚饭。福生嫂刚想骂他没记性,忽然另外个念头在她脑里闪,她兴奋得用力吸几口气,连忙闭住嘴,没有出声。等马福生走,她就急急忙忙拿她平日攒下来几个钱出去买几样菜——这些菜都是刘英往常最爱吃。
这时菜已经做好,阵阵菜香,从厨房里飘进来,闻得福生嫂心里怦怦直跳,这阵香味好像掺她几分感情似。这多年来,她总没有像这天这样兴奋过。她直如同被封在冰冻土地似,对于她丈夫,她点感情都拿不出来,而她儿子却又完全不要她,她好像个受伤蜗牛,拼命往自己躯壳里退缩进去,可是这天她却遇着化雪太阳样,把地上冰雪统统融化,使她感情能够钻出地面畅畅快快地伸个懒腰。从早上起,她就直想着这晚她单独跟刘英在起情形,想得她脸禁不住阵阵发热。她什也不管,她要把她丈夫那个瘦瘦小小影子从心里摘下来,搁到远远地方去。不管怎样,这晚——就是这晚,她要跟刘英单独在起。她需要跟像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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