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间散布开来,他们背脊被湖水洗得冰凉,可是紧偎着胸前却渗出汗水,互相融合,互相掺杂。急切脉搏跳动,均匀颤抖,和和谐谐,竟成同频率。当他用炽热面颊将那纤细身体偎贴全遍时,阵快感,激得他流出眼泪。他好像看到四周湖、山、松林,渐渐地织成片,往上飘浮起来,月亮好圆好大,要沉到湖中去。四周静得不得,他听到松林中有几下松子飘落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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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子外面阵汽车喇叭声把吴医生惊醒,他猛然抬头,捋捋灰白头发,上面已经沾满露水,湿湿凉凉。他退几步,对着那座大理石像怔怔地出忽儿神,赶紧走回屋里去。大门开,汽车驶进来,那阵喇叭声对于吴医生非常熟悉,自从他在虹桥疗养院工作以来,已经听十几年。他晓得,那又是疗养院来接他去看急症。所以他不待催促,就上楼穿好衣服,准备妥当,车子停下来,他就踏上去,那是吴医生惯例:只要病人情况严重,他总要亲自赶去医治。
医院在郊外,要走二十多分钟汽车。车厢里很暖和,外面月光却是清冽,吴医生蜷卧在里面,闭上眼睛,靠在坐垫上,阵阵轻微颠簸,把他刚才在院子里那份情绪又唤起些许,好远,好美。
那次肉体慰藉对于吴医生感受实在太过强烈,太过深刻。只要闭上眼睛,阵微妙情愫就在他心中漾起来。浸凉湖水好像灌到他脊背上,他手指和胸口似乎立刻触到个纤细身子样。那份快感太过完美,完美得使他有种奇怪心理。
在印度时候,他在那儿做随军医生。天晚上,天气十分燠热,他被几个同伴醉醺醺地从酒吧里拉出来,把他带进间下等妓院里。当他半夜醒过来时候,发觉自己偎在个印度女人怀里。窗外正悬着个又扁又大月亮,肉红色月光,懒洋洋地爬进窗子里来,照在那个女人身上。她张着嘴,龇着口白牙在打呼,全身都是黑得发亮,两个软蠕蠕奶子却垂到他胸上,他闻到她胳肢窝和头发里发出来汗臭。当他摸到勾在他颈子上那条乌油油蛇般手臂时,陡然间全身都紧抽出来,连打几个寒噤,急忙挣扎着爬起来,发狂似逃出妓院,跑到河边草地上,趴着颤抖起来。肉红色月光像几根软手指,不住地按抚着他滚烫身体。
自从那次以后,吴医生就再也没有跟女人接触过。
车子快到医院,吴医生将窗玻璃摇下来,阵冷气,由他领子缝里灌进去,他伸出手到窗外,去抓那往后吹得呼呼冷风,山、树、田野,都在往后退,只有清冽月光却到处浮着。忽然间,他感到不知在身体哪部分起阵痛楚,“哎,他去得那早,怎还不回来呢?——”他喃喃讷讷地自语几句。
静思死得太年轻,那是吴医生生中最大痛苦。那晚他们两个由涌翠湖悄悄地溜回学校宿舍时,静思已经染上肺炎。湖边依偎,变成唯也是最后次。可是吴医生心中却直怀着个念头:他从来不愿想起静思已经死去。他总当他离开去到个很远地方,有天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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