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会儿,庆生和金燕飞从哈盛强走出来,金燕飞走在前面,庆生挨着她紧跟在后面,金燕飞老歪过头来好像跟庆生说话似。庆生也伏向前去,两个人脸靠得好近——快要碰在起似。金燕飞穿着件嫩红短袄,腰杆束得好细,走起路来轻盈盈,好看得紧呢。庆生替她提着坎肩儿,两个人好亲热样
“哦——原来是庆生。”他张着把大嘴,鼓起眼睛说道,觉得他样子真傻!
12
在房里低着头织毛线,连踏进房门她都没有觉得。她近来瘦好些,两颊窝进去,在灯底下,竟会显出凹凹暗影里,是跑上楼梯来,喘得要命,气还没有透过来就冲向她怀里,拉着她袖子,头往外跑,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嚷着说道:
“快、快,今天晚上发现桩顶顶新鲜事儿,你定要去看看。”
“什事啊!”被拖得趄趄趔趔,行走行问道,“半夜三更,怎能出去——”
回去告诉你们好,她得个又标致,又精巧——”她说到这里咕噜咕噜笑起来,“——又风骚小弟妇!”
唔,回家定告诉,定要告诉她听。
11
《拾玉镯》可演得真长呢,台下喝彩喝得心烦死,屁股好像有针戳般,连坐不住,唐道懿直打呵欠吵着要回去睡觉,喝住他道:
“等下子!耐不住,你就个人走,还有事呢。”
打断她话题摇着手说道:“不行!不行!你定要去趟,这是你自己事啊!”
们坐在人力车上,任凭怎套话,总不肯露出来,老说:
“你自己去看就晓得。”
们在哈盛强对面街下车,把将拖到电线杆后面,压低声音对她说道:“你等着瞧吧,就要有好戏看。”
对面那排小馆子已经有好几家在收拾店面,准备打烊。只有哈盛强和另外家大些仍旧点着雪亮煤气灯,里面还有不少人在消夜,蒸笼水汽还不时从店里飘出来。
好不容易才挨到散场,吩咐老曾在大门口等,然后拉着唐道懿匆匆忙忙穿过人堆子绕到高升戏院后门去,们躲在根电线杆后面离着高升后门只有十几步路。
“你闹些什鬼啊?”唐道懿耐不住,想伸头出去。
“嘘,别出声!”打他头顶下,把他揪进来。
后门开,戏子们接二连三地走出来,先是如意珠和露凝香,两个人叽呱叽呱,疯疯癫癫地叫黄包车走。紧跟着就是云中翼和几个武生,再就是批跑龙套,过好会儿,等到人走空,才有个身材细小姑娘披着坎肩子走出来,才走几步,就停下来迟迟疑疑地向左右张好阵子。这时从黑暗里迎出个男人,见面,两个人影子就合拢在起。天上没有月亮,路灯光又是迷迷胧胧,可是恍恍惚惚还是看得清楚,他们两人靠得好近好近,直到有人走过来时候,他们两人才倏地分开,然后肩并肩走向大街去。连忙拉唐道懿悄悄地跟着他们后面追过去。他们转到戏院前面,走到十字街哈盛强里面去。哈盛强点着好多盏气灯,亮得发白,这下才指着里面回头问唐道懿道:
“这下你该看清楚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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