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南家小书店里,发觉两本封面褪色、灰尘满布杂志《文学杂志》第、二期,买回去看,顿时如纶音贯耳,记得看到王镇国译华顿夫人《伊丹傅罗姆》,浪漫兼写实,美不胜收。虽然那时看过些翻译小说,《简·爱》、《飘》、《傲慢与偏见》、《咆哮山庄》,等等,但是都是顺手拈来,并不认真。夏济安先生编《文学杂志》实是引导对西洋文学热爱桥梁。做项生命中异常重大决定,重考大学,转攻文学。事先没有跟父母商量,先斩后奏。“作家梦”恐怕那时候父母很难解。征求雅韵老师意见,本来想考中文系。雅韵老师极力劝阻,她说西洋文学对小说创作启发要大得多。她本人出身国文系,却能做如此客观忠告,对她非常感佩。台大放榜,父母亲免不得埋怨惋惜番,台湾学校风气,男孩子以理工为上,法商次之,文史则属下乘,在水利系功课很好,是系里第名,但那只是分数高,对数理领悟力,并不算强。解说半天,父亲看见大势已定,并不坚持,只搬出古训说:“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含糊应道:“人各有志。”母亲笑叹道:“随他吧,‘行行出状元’。”她心里倒是高兴,因为又回台北家中来。
进入台大外文系后,最大奢望就是在《文学杂志》上登文章,因为那时《文学杂志》也常常登载同学小说。们国文老师经常给《文学杂志》拉稿。有次作文,老师要们写篇小说,想这下展才机会来,下子交上去三篇。发下来厚厚叠,翻半天,句评语也没找到,开头还以为老师看漏,后来想不对,三篇总会看到篇,定是老师不赏识,懒得下评。顿时脸上热辣辣,赶快把那大叠稿子塞进书包里,生怕别人看见。“作家梦”惊醒半,心却没有死,反而觉得有点怀才不遇,没有碰到知音。于是自己贸贸然便去找夏济安先生,开始还不好意思把自己作品拿出来,借口去请他修改英文作业。两次后,才不尴不尬地把自己篇小说递到他书桌上去。记得他那天只穿件汗衫,面在翻稿子,烟斗吸得呼呼响。那刻,心在跳,好像在等待法官判刑似。如果夏先生当时宣判文章“死刑”,恐怕写作生涯要多许多波折,因为那时对夏先生十分敬仰,而且自己又毫无信心,他话,对于个初学写作人,褒贬,天壤之别。夏先生却抬起头对笑道:“你文字很老辣,这篇小说,们要用,登到《文学杂志》上去。”那便是《金大奶奶》,第篇正式发表小说。
后来又在《文学杂志》上继续发表《们看菊花去》(原名《入院》),《闷雷》本来也打算投到《文学杂志》,还没写完,夏先生只看半,便到美国去。虽然夏先生只教个学期,但他直接间接对写作影响是大。当然最重要是他对初“登台”时鼓励,但他对文字风格分析也使受益不少。他觉得中国作家最大毛病是滥用浪漫热情、感伤文字。他问看些什作家,说些他没有出声,后来提到毛姆和莫泊桑,他却说:“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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