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不会运气功?”笑道。
赵英也咧着两颗大门牙咯咯地笑起来。们正穿过斑马线,辆计程车驶过来,倏地停下,恰好停在赵英身边,赵英顺手便在车头上打掌,打得车头砰地响,他并起两根指,学电影里王羽那副姿势,指着计程
“真?”
“们去看新世界《独臂刀》。”
“棒极!”他叫起来,“最爱看王羽武侠片,打得真过瘾。”
“快点,”立起身,“们去赶四点半那场。”
们钻出野人,连跑带跳,穿过西门町几条闹街,赶到新世界去。《独臂刀》是最后天,又是星期日,好座位都卖光。们只买到两张前座第三排票。坐在椅子上,头仰得高高,银幕上人头大得不得,砍砍杀杀,血肉横飞,那些刀刀剑剑好像要飞到们头上来似。去买包五香牛肉干,跟赵英边啃,边看王羽满天里翻筋斗。他动作干脆利落,是真功夫,打得确实过瘾。
“你调皮捣蛋。”
“勿是!勿是!”他又笑着摇头,“在家,她就输钱。因为爱看武侠小说,看‘书’把她看‘输’。她说是个倒霉鬼。”
“倒霉鬼,你叫什名字?”
“赵英,赵子龙赵,英雄英。”
“他们都叫阿青。”
着看,好过瘾!有天,给吴大傀头捉到,把《射雕》全部没收去。吴大傀头是们舍监,有两百磅,讲话,就喘气,指着骂道:‘侬这个小鬼头,顶勿守规矩!’”
“你是上海瘪三?”
他又咯咯地笑个不停。
“勿是!勿是!”他猛摇头,打着上海腔,“后妈是上海女人,她天到晚指额头骂:‘小赤佬!小赤佬!’她说要是恒毅开除,她就把送到阿里山上面那间中学去。你听过上海女人骂人?她们声音像刮玻璃那尖!后妈喊,老爸便捂起耳朵开溜。他从前还是飞行员哩。就是喷射机也没有后妈嗓子刺耳!”
“你老爸从前开什飞机?”
“应该还来个续集。”们看完戏,走出戏院,赵英意犹未尽地说道。
“续集来编。”说道。
“你怎编?”
“编个《无臂刀》,把王羽那条手臂也砍掉。”
“没有手怎拿刀?”
“几点钟,阿青,”他用手拨手表来看,随着又叹口气,说道,“凄惨,才四点半,后妈又在打麻将,要八点钟以后再回家。”
“们看电影去。”提议道。
他从口袋里掏半天,掏出张五块钱钞票。
“出来时,带五十块,打弹子输掉二十。”他又吐下舌头。
“请你。”说。
“轰炸机,B—25,轰——”他用手做个飞机俯冲姿势,“他现在在家里养鸡。”
“什?”唱机里正放支汤姆·琼斯歌,声音奇大,听不清楚。
“他养鸡!”他大声叫道,“们家有五百多只来亨鸡。”
突然笑起来,觉得没有比开轰炸机驾驶员养来亨鸡更滑稽事。
“们家臭烘烘,鸡屎臭!老爸天天在鸡棚里捡鸡蛋,后妈就在屋里搓麻将。从早上搓到半夜,从半夜搓到天亮。你猜后妈为什不喜欢待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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