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看到干校红瓦屋顶。那些房子,快要被疯狂生长着芦苇淹没。
河边芦苇叶上,有只纺纱娘在颤翅鸣叫。它叫声显得孤独而单纯,使喧闹变得有点儿清静。
青铜就那样盘腿坐
奶奶颤颤抖抖地冲着爸爸:“来!往身上打!往身上打!你打呀!你怎不打呀?!你打死吧!老,早活腻!”
葵花哇哇地哭着。
奶奶蹲下来,不住地用她那双干枯僵硬手,擦着青铜脸上泪水、浮灰与草屑:“奶奶知道,这是只野鸭!”她望着爸爸,“这孩子长这大,就没有撒过次谎!你打他,你还打他……”
青铜在奶奶怀里不住地哆嗦着……
第二天早,青铜就坐到大河边上。
“说,这只鸭到底是野鸭,还是嘎鱼家家鸭!”爸爸用棍子敲打着地面,溅起蓬蓬灰尘。
青铜没有回答,不会儿,瘦巴巴脸上,滚下两行泪珠。
“说!是野鸭还是家鸭!”爸爸在青铜屁股上,又给棍子。
青铜往前扑,趴在地上。
帮着干活葵花,心里不放心哥哥,就跑回来。见爸爸和哥哥都不在家中,慌忙跑出家门,并大声叫着:“哥哥!哥哥!”
:“你家柿子树上,有个柿子落下来,给你们放在院墙墙头上。”屋里有人说:“哎,你就捡去吃吧!”爸爸笑笑说:“不,改天到你们家再吃,多吃几个。”
这切,是奶奶教给爸爸。
而现在,嘎鱼家竟口咬定他们家偷他家只鸭!还招来全村人围观,事情弄得不明不白。
他必须要搞清楚:这只鸭到底是野鸭还是家鸭。
天将晚时,青铜走出家门。他是发现奶奶、妈妈和葵花不在家时,才走出家门。他以为她们在门前菜园里收菜,而其实她们在屋后收拾堆柴火。
醒来,他就想朝大河边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要往大河边跑,但心里就是想去大河边。心里想着,双腿就不由自主地朝大河边走去。
太,将硫磺般光芒,照在大河上。
大河两岸庄稼还在成长、成熟,但也在煎熬着人们:它们何时才能成为饥饿人们粮食?
青铜似乎已经习惯饥饿。他坐在河边上,随手掐几根嫩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草是苦涩,却又有点儿甘甜。
几只花喜鹊,从河这边飞向河那边,又从河那边飞向河这边,最后飞到河那边干校去。
奶奶和妈妈闻声,全都跑回来。
葵花看到爸爸和趴在地上哥哥,拼命跑过来。她抱着哥哥脑袋,用力将他扶起,眼泪汪汪地望着爸爸:“爸爸……爸爸……”
爸爸说:“你边去!再不,连你起打!”
葵花却紧紧地搂着哥哥。
奶奶和妈妈赶到。
爸爸不声不响地跟出去,见地上有根棍子,顺手操起,然后将它放到身后。
青铜似乎感觉到爸爸跟在他身后。他不知道是停下,还是快点儿往前跑。他后悔自己从家里走出来。
爸爸抓着棍子,明显地加快步伐。
青铜想拼命奔跑,但他却放弃。他没有力气奔跑,也不想奔跑,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气急败坏爸爸。
爸爸走近,挥起根棍子,青铜扑通就被打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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