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你肯定不会想到,在你以为还在遥远北京时候,们曾经隔着个校门距离。望着这个被香樟覆盖得严严实实校园,觉得那是你们世界,干净而纯粹学生时代,烙印着香樟和凤凰花年代,和没有任何关系,遥远得像是以前们起躺在草坪上看过那些星辰。
在来路上,想好多话想要对你讲,甚至设想千种们重逢时情景,你是会像以前样抱着撒娇般地开始哭泣,还是会开心地大笑起来?可是,当真正站在这里时候,心里却第次有恐惧。甚至为自己离开又回来感到耻辱,不想让你看到个这样失败。甚至没有面对你勇气,当
不肯罢休语气,“你用鼻子出气声音聋子都听到啦,快说,干吗?”
遇见和段桥说好,让他不要跟着自己,自己要好好地在浅川逛下。因为浅川不大,所以也不担心段桥会迷路。遇见把行李放在住旅馆里,然后个人背着个背包到大街上溜达去。
重新走在浅川街道上,那种熟悉又陌生感觉在心里荡出层又层透明光圈。浅川还是这样宁静,似乎再过千年万年,它依然会像现在这样,永远是香樟覆盖下夏天,带着浓烈热度,包裹着人们千姿百态生活。风依然沿着墙角奔跑,还是有很多孩子背着书包低着头看着脚尖快速地行走,书包里是沉甸甸试卷和参考书,头发扎起来,长长马尾。
双腿自由来去,目光沿路描红。当看到浅川中大门时候,遇见才像是从梦境中挣脱出来般清醒,自己怎又走到这个地方呢。
没有告诉立夏自己要回来,现在依然不想打扰她。应该快高考吧。从立夏回给自己信里就可以看出来,高三真是炼狱样日子。极度缺乏睡眠,高强度脑力消耗,脆弱友谊,暗地里较劲,名校保送名额,切美好面容都在高三这年露出丑恶嘴脸。
而此刻,立夏又在干什呢?
是不是还像以前样,在所有人都离开教室里面,听着傅小司帮她讲她难懂化学题呢?哦,应该不会吧,立夏已经转到文科。是正在拿着饭盒穿越那些茂盛香樟走向学校食堂,还是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对面理科楼,就像自己在没离开时候那样眺望着文科楼?抑或是坐在学校湖边上,背着那些长长英文词条。还是正在独自穿过阶梯教室外那条阳光充沛却格外冗长走廊?
所有想象都在脑中瞬间成形,然后瞬间消失,再产生新想象。可是,这些都仅仅是停留在自己臆想之中,遇见不敢走进大门。
暮色四合。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偶尔有走读学生从车棚里把自行车推出来,推出校门后就骑上去,沿着两旁长满香樟下坡山路骑进浅川市区。
那些学生经过遇见身旁,目光偶尔打量,或者直接忽略。在那瞬间,遇见觉得自己似乎从来就未曾与这里融为体,而那些面容年轻男孩女孩,才是这里主人,自己,像是个多年前过客。那瞬间,悲凉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像是以前做过关于扩散化学实验,滴墨水滴进无色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杯水染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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