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回去吧。”向她说道。
们走回村子里,朱青直默默跟在后面,走到家门口时,对她说:
“莫难过,他们事情很没准。”
朱青扭过头去,用袖子去擂眼睛,嗓子哽咽得很厉害。
“别没有什,只是今天又空等天——”
个孩子,又是叔叔又是爸爸,好久还叫不清楚呢。”
“可是她们看着还有说有笑。”朱青望着满面疑惑。
“姑娘,”笑道,“不笑难道叫她们哭不成?要哭,也不等到现在。”
郭轸离开后,朱青步远门也不肯出,天天守在村子里。有时们大伙儿上夫子庙去听那些姑娘们清唱,朱青也不肯跟们去。她说她怕错过总部打电话传来郭轸消息,天夜里,总部带信来说,伟成那队经过上海,有天多好停留,可能赶到南京来。朱青早便跳出跳进,忙着出去买满满两篮子菜回来。下午经过她门口,看见她穿身蓝布衣裤,头上系块旧头巾,站在凳子上洗窗户。她人又矮小,踮起脚还够不着,手里却揪住块大抹布挥来挥去,全身劲都使出来似。
“朱青,那上头灰尘,郭轸看不见。”笑着叫道。
把她肩膀搂过来说道:
“朱青,师娘有几句话想跟你讲,不知你要不要听。飞将军太太,不容易当。廿四小时,那颗心都挂在天上,哪怕你眼睛朝天望出血来,那天上人未必知晓。他们就像那些铁鸟儿,忽而飞到东,忽而飞到西,你抓也抓不住。你嫁进们这个村子里,朱青,莫怪讲句老实话,你就得狠起心肠来,才担得住日后风险呢。”
朱青泪眼模糊瞅着,似懂非懂点着头儿。扳起她下巴颏,笑着叹道:
“回去吧,今夜早点上床。”
民国三十七年冬天,们这边战事已经处处失利,北边天天吃紧当儿,们东村里好几家人都遭凶讯。有些眷属天天到庙里去求神拜菩萨,算命算命,摸骨摸骨。向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伟成久不来信,便邀隔壁邻舍来成桌牌局,熬个通宵,定定神儿。有晚,
朱青回头看见,红脸,讪讪说道:
“不知怎,才几个月,这问房子便旧,洗也洗不干净。”
傍晚时分,朱青过来邀块儿到村口搁军用电话那间门房里去等候消息。总部那边人答应六七点钟给们打电话通消息。朱青梳洗过,换上件杏黄色薄绸长衫,头上还络根苹果绿丝带,嘴上也抹些口红,看着十分清新可喜。起初朱青还非常开心,跟有说有笑,到六点多钟光景,她便渐渐紧张起来,脸也绷,声也噤,她边织着毛线却不时抬头去看桌上那架电话机。们左等右等,直到九点多钟,电话铃才响起来。朱青倏地跳起来,怀里绒线球滚到地,急忙向电话奔去,可是到桌子边却回过头来向着声音颤抖说道:
“师娘——电话来。”
去接过电话,总部里人说,伟成他们在上海只停留两小时,下午五点钟已经起飞到苏北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朱青,朱青脸色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她呆站着,半晌没有出声,脸上肌肉却微微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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