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回香港找到事,就汇钱来。”朱凤低着头,两手搓弄着手绢子,开始嘤嘤抽泣起来。
“你还在做你娘春秋大梦呢!”金大班霍然立起来,走到朱凤身边,狠狠啐口,“你明明把条大鱼放走,还抓得回来?既没有那种捉男人屄本事,裤腰带就该扎紧些呀。现在让人家种下祸根子,跑来这里把鼻涕,把眼泪——哪点叫瞧得上?平时教你话都听到哪里去。那个小王八想开溜吗?厕所里来沙水你不会捧起来当着他灌下去?”金大班擂近朱风耳根子喝问道。
“那种东西——”朱凤往后闪下,嘴唇哆嗦起来,“怕痛啊——。”
“哦——怕痛呢!”金大班这下再也耐不住,她手扳起朱风下巴,手便戳到她眉心上,“怕痛?怕痛为什不滚回你苗栗家里当小姐去?要来这种地方让人家搂腰摸屁股?怕痛?到街上去卖家伙日子都有你份呢
朱风红不起来,薪水由她金兆丽来赔。她在朱凤身上确实费番心思,舞场里十八般武艺她都传授给她,而且还百般替她拉拢客人。朱凤也还争气,半年下来,虽然轮不上头牌,晚上却也有十来张转台票子。
“怎,红舞女?今晚转几张台子?”金大班看见朱凤进来,黯然坐在她身边,没有做声,便逗她问道。刚才在状元楼酒席上,朱凤句话也没说,眼皮盖直红红,金大班知道,朱风平日依赖她惯,这走,自然有些慌张。
“大姐——”
朱凤隔半晌又颤声叫道。金大班这才察觉朱凤神色有异。她赶紧转过身,朝着朱凤身上,狠狠打量下,刹那间,她恍然大悟起来。
“遭毒手吧?”金大班冷冷问道。
近两三个月,有个在台湾大学念书香港侨生,夜夜来捧朱凤场,那个小广仔长得也颇风流,金大班冷眼看去,朱凤竟是十分动心样子。她三番四次警告过她:阔大少跑舞场,是玩票,认起真来,吃亏总还是舞女。朱凤直笑着,没肯承认,原来却瞒着她干下风流勾当,金大班朝着朱凤肚子盯眼,难怪这个小娼妇勒肚兜也要现原形。
“人呢?”
“回香港去。”朱凤低下头,吞吞吐吐答道。
“留下东西没有?”金大班又追逼句,朱凤使劲摇几下头,没有做声。金大班突然觉得腔怒火给勾起来,这种没耳性小婊子,自然是让人家吃。她倒不是为着朱凤可惜,她是为着自己花在朱凤身上那番心血白白糟蹋,实在气不忿。好不容易,把这个乡下土豆儿脱胎换骨,调理得水葱儿似,眼看着就要大红大紫起来,连万国陈胖婆儿陈大班都跑来向她打听过朱凤身价。她拉起朱凤耳朵,咬着牙齿对她说:再忍下,你出头日子就到。玩是玩,耍是耍,货腰娘第大忌是让人家睡大肚皮。舞客里哪个不是狼心狗肺?哪怕你红遍半边天,知道你给人睡坏,个个都捏起鼻子鬼样跑,就好像你身上沾鸡屎似。
“哦——”金大班冷笑下,把个粉扑往台上猛砸,说道,“你倒大方!人家把你睡大肚子,拍拍屁股溜,你连他鸟毛也没抓住半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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