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而外,还是个九等文官①呢。马尔梅拉多夫——这是姓;九等文官。恕冒昧,请问您在工作吗?”——
①七二二年彼得大帝制订“等级表”,所有文武*员分为十四等,等最高,十四等最低。九等文官相当于大尉。
“不,在求学……”青年人回答。他感到惊讶,这有部分是由于对方说话语气特别矫揉造作,也由于他竟是那直截当地和他说话。尽管不久前有那短暂瞬间他想与人交往,不管是什样交往都好,但当真有人和他说话时,才听到第句话,他就又突然感到厌恶和恼怒,——对所有与他接触、或想要和他接触人,通常他都会产生这种厌恶和恼怒心情。
“那说,是大学生,或者以前是大学生!”官吏高声说,“就是这样想!经验嘛,先生,屡试不爽经验!”并且自吹嘘地把根手指按在前额上。“以前是大学生,或者搞过学术研究!对不起……”他欠起身来,摇晃下,拿起自己酒壶和酒杯,坐到青年人旁边,稍有点儿斜对着他。他喝醉,不过仍然健谈,说话也很流利,只是偶尔有地方前言不搭后语,而且罗里罗唆。他甚至那样急切地渴望与拉斯科利尼科夫交谈,好像有整整个月没跟人说过话似。
“先生,”他几乎是郑重其事地开始说,“贫穷不是罪恶,这是真理。知道,酗酒不是美德,这更是真理。可是赤贫,先生,赤贫却是罪恶。贫穷时候,您还能保持自己天生感情高尚气度,在赤贫情况下,却无论什时候,无论什人都做不到。为赤贫,甚至不是把人用棍子赶走,而是拿扫帚把他从人类社会里清扫出去,让他受更大凌辱;而且这是公正,因为在赤贫情况下,自己首先就准备凌辱自己。于是就找到酒!先生,个月以前,太太让列别贾特尼科夫先生痛打顿,不过太太可不是这种人!您明白吗?对不起,还要问您声,即使只是出于般好奇心:您在涅瓦河上干草船①里过过夜吗?”——
①十九世纪六十年代,那里是彼得堡无家可归者过夜地方。
“没有,没有过过夜,”拉斯科利尼科夫回答。“这是什意思?”
“唉,就是从那儿来,已经是第五夜……”
他斟杯酒,喝干,于是陷入沉思。真,他衣服上,甚至连他头发里,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粘在上面根根干草。很有可能,他已经五天没脱衣服,也没洗脸。尤其是双手脏得要命,满手油垢,发红,指甲里嵌满黑色污泥。
他话好像引起大家注意。虽说这注意也是无精打采。柜台后面两个男孩子吃吃地笑起来。老板好像故意从上面房间里下来,好来听听这个“逗乐家伙”在说什。他坐到稍远点儿地方,懒洋洋地、但神气十足地打着呵欠。显然,马尔梅拉多夫早已是这儿大家都熟悉人。而且他爱用矫揉造作语气说话,大概是由于他习惯经常和酒馆里形形色色素不相识人谈话。这种习惯对有些酒鬼已经变成种需要,主要是他们当中那些在家里严受管束、经常受到压制人。因此他们在同样嗜酒如命这伙人中间,才总是力图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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