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看见凶手吗?”
“哪里看得见呢?那幢房子简直像诺亚方舟,”坐在自己座位上留神听着办事员插句。
“事情是很清楚,事情是很清楚!”尼科季姆-福米奇激动地反复说。
“不,事情很不清楚,”伊利亚-彼特罗维奇像作结论似地说。
拉斯科利尼科夫拿起自己帽子,往门口走去,可是他没能走到门口……
,您不能写,笔都快从您手里掉下来,”办事员好奇地打量着拉斯科利尼科夫,说。“您有病?”
“是……头晕……请您说下去!”
“完;请签字。”
办事员拿走书面答复,办别人事去。
拉斯科利尼科夫把笔还给人家,但是没有站起来,走出去,却把两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双手紧紧抱住头。仿佛有人在往他头顶上钉钉子。他突然产生个奇怪想法:立刻站起来,到尼科季姆-福米奇跟前去,把昨天事全都告诉他,直到最后个细节都不遗漏,然后和他起去自己住处,把藏在墙角落那个窟窿里东西指给他看。这个想法是如此强烈,他已经站起来,要去这做。“是不是再考虑下,哪怕再考虑分钟呢?”这样想法忽然掠过他脑海。
当他清醒过来时候,看到自己坐在把椅子上,有个人从右边扶着他,左边站着另个人,这人拿着个黄色玻璃杯,杯里装满黄色水,尼科季姆-福米奇站在他面前,凝神注视着他;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您怎,病吗?”尼科季姆-福米奇语气相当生硬地问。
“他签名时候,几乎连笔都拿不住,”办事员说着坐到自己位子上,又去看公文。
“您早就病吗?”伊利亚-彼特罗维奇从自己座位上大声问,他在翻阅公文。病人晕倒时候,他当然也来观看过,
“不,最好别考虑,从肩上卸下这副重担吧!”但是他突然动不动地站住:尼科季姆-福米奇正在激动地和伊利亚-彼特罗维奇说话,这样些话飞到他耳边:
“这不可能,两人都要释放。第,切都自相矛盾;您想想看,如果这是他们干,他们干吗要去叫管院子?自己告发自己吗?还是想耍花招呢?不,那可就太狡猾!最后还有,大学生佩斯特里亚科夫进去那个时候,两个管院子和个妇女都在大门口看到他:他和三个朋友道走着,到大门口才和他们分手,还当着朋友们面向管院子打听过住址。他要是怀着这样意图前来,会打听她住址吗?而科赫,去老太婆那里以前,他在底下个银匠那儿坐半个钟头,整整八点差刻才从他那儿上楼去找老太婆。
现在请您想想看……”
“不过,请问,他们怎会这自相矛盾呢:他们肯定地说,他们敲过门,门是扣着,可是三分钟以后,和管院子道上去,却发现门是开着?”
“问题就在这里:凶手定是把门钩扣上,坐在里面;要不是科赫干件蠢事,也去找管院子,准会当场抓住凶手。而他正是在这个当口下楼,设法从他们身边溜走。科赫用双手画着十字,说:‘要留在那里话,他准会冲出来,用斧子把也砍死’。他要去作俄罗斯式祈祷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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