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6 / 8）

“怎落到他手里！怎落到他手里？”拉祖米欣高声叫喊，“难道你，医生，作为个首先必须研究人、比任何人都更有机会研究人本性医生，难道你还没看出，根据所有这些材料来看，这个尼古拉本性是什样吗？难道你还没眼看出，在审问中他供述切都是绝对不容怀疑实情吗？耳环正是像他供述那样落到他手里。他踩到小盒子，于是把它捡起来！”

“绝对不容怀疑实情！可是他自己也供认，从开始他就撒谎。”

“你听说。你留心听着：管院子、科赫、佩斯特里亚科夫、另个管院子、第个管院子人妻子、当时正坐在她屋里个女人、七等文官克留科夫，就在这时候他正从马车上下来，搀着位太太手走进大门，——所有人，也就是有八个或九个证人，都异口同声地证明，尼古拉把德米特里①按倒在地上，压在他身上用拳头揍他，德米特里也揪住尼古拉头发，用拳头揍他。他们横躺在路上，拦住道路；四面八方都在骂他们，可他们却‘像小孩子样’（证人们原话），个压在个身上，尖声大叫，打架，哈哈大笑，两人争先恐后地哈哈大笑，两人脸都滑稽得要命，像孩子样互相追赶着，跑到街上去。你听到吗？现在请你注意，可别忽略过去：楼上尸体还有热气，听到吗，发现尸体时候，尸体还有热气！如果是他们

后边？”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高声叫喊，用浑浊、惊恐目光瞅着拉祖米欣，用只手撑着，在沙发上慢慢欠起身来。

“是啊……怎呢？你怎？你怎这样？”拉祖米欣也从座位上欠起身来。

“没什！……”拉斯科利尼科夫用勉强可以听到声音回答，又倒在枕头上，转过脸去，对着墙壁。有会工夫，大家都默不作声。

“大概，他打个盹儿，还没完全睡醒，”最后，拉祖米欣疑问地望着佐西莫夫说；佐西莫夫轻轻地摇摇头，表示不同意他说法。

“好，接着说吧，”佐西莫夫说，“以后怎样？”

“以后怎样？他看到耳环，立刻把那套房子和米特列全都忘，拿起帽子，跑到杜什金那里，大家都已经知道，他从杜什金那里拿到个卢布，却对杜什金撒个谎，说是在人行道上捡，而且马上就把钱换开，买酒喝。对于杀人事，他还是说：‘什都不知道，只是到第三天才听说。’‘为什到现在你直不露面呢？’‘因为害怕。’‘为什要上吊？’‘因为担心。’‘担心什？’‘给判罪。’瞧，这就是事情全部经过。现在你是怎想呢，他们从中得出什结论？”

“有什好想呢，线索是有，不管是什线索吧，可总是线索。事实。你不会认为该把你油漆工释放吧？”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认定他就是凶手！他们已经毫不怀疑……”

“你胡扯；你太性急。那耳环呢？你得同意，如果耳环就是在那天那个时候从老太婆箱子里落到尼古拉①手里，——你得同意，它们总得通过某种方式才能落到他手里，对不对呢？在这类案件侦查过程中，这具有相当重要意义。”——

①尼古拉即米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