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某些女人来说,如果调情只是她们第二天性,是不足道日常惯例;对特丽莎来说,调情则上升为个重要研究课题,目是告诉她:她是谁,她能做些什。她把这问题变得重要而严肃,使之失去轻松,变得有逼迫感,变得费劲,力不胜任。她打破允诺和不给保证之间平衡(谁能保持平衡即说明他有调情精湛技巧);过分热情地允诺,却没表达清楚这个允诺中包含着她未作保证另方面。换句话说,她绘每个人印象就是她准备接受任何人。男人们感到已被允诺,旦他们向她要求允诺兑现,却遭到强烈反抗。他们对此唯解释只能是,她是狡诈,蓄谋害人。
天,个约摸十六岁少年坐在柜前凳子上,好生生谈话中不时跳出些挑逗字眼,如同作画时画错条线,既不能继续画下去又不能抹掉。
“那是你双腿。”
“你眼睛能看透木头嘛!”她回敬道。
“在街上就看见你。”他回答。这时她转身去侍候别人。等她忙完,他要杯白兰地。她摇摇头。
队某所大楼,看见有些捷克人在那里进进出出,显然是为入侵者服务特务,他和朋友们就跟踪那些人,查清他们汽车牌号,把情报通知前杜布切克秘密电台和电视台,再由他们警告公众。在这过程中,孩子与他朋友曾彻底搜查过个叛国贼。
孩子父亲说:“这张片子是唯罪证,他们亮出来以前,他什也不承认。”
他从钱包里取出张报纸剪样:“这是从1968年《时报》上剪下来。”照片是个小伙子掐着另个人喉头,后面有围观人群。照片标题是:《惩办勾结者》。
特丽莎松口气,那不是她拍照片。
她带着卡列宁回家,步行穿过夜幕下布拉格,想着她那些拍摄坦克日子。他们是多天真,以为自己拍照是冒着性命为祖国而战,事实上这些照片却帮警察局忙。
“十八岁!”他抗议。
“把身份证给看看。”特丽莎说。
“不!”少
她点半才到家。托马斯睡着,头发散发出女人下体气味。
什是调情?有人可能会说,调情就是勾引另个人使之相信有性交可能,同时又不让这种可能成为现实。换句话说,调情便是允诺无确切保证性交。
特丽莎站在酒柜后,那些要她斟酒男人都与她调情。她对那些潮水般涌来没完没奉承话、下流双关语、低级故事、猥亵要求、笑脸和挤眉弄眼……生气吗?点儿也不。她怀着不可抑制欲望,要在社会底层,bao露自己身体(那个她想驱逐到大千世界里异体)。
托马斯总是努力使她相信,爱情与做爱是两回事。她当时拒绝理解这点,而现在,她周围全是她毫不在乎男人,与他们做爱会怎样呢?如果只以那种称为调情、即无保证允诺形式,她渴望试。
不要误会,特丽莎并不希望报复托马斯,只是希望为自己混乱找条出路。她知道自己已成他负担:看待事物太严肃,把切都弄成悲剧,捕捉不住生理之爱轻松和消遣乐趣。她多希望能学会轻松!她期望有人帮助她去掉这种不合时代新潮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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