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看,您还没有把它抛弃,”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斯维亚日斯基说,“可见其中定有好处。”
“唯好处是住着自己房子,不是买,也不是租。此外,人总希望农民会变得聪明点。可是,相反,说起来您真不会相信——只有酗酒、*乱!他们尽在把他们小块土地重新分来分去,没有匹小马或只小牛影子。农民在饿死,但是去请他做雇工吧,他会竭力跟您捣乱,结果还到调解法官面前去告您。”
“但是您也可以到调解法官那里去控告呀,”斯维亚日斯基说。
“去控告?才不干呢!那只会惹出许多是非,叫人后悔莫及。譬如,在工厂里,他们预支工钱,就逃走。调解法官拿他们怎办?还不是宣告他们无罪。只有地方裁判所和村长维持着切。他们按旧式方法鞭打他们!要不是那样,那就只有抛弃切!逃到天涯海角去法!”
很明显,地主是在嘲弄斯维亚日斯基
国事情都不感兴趣。事实上恰恰相反,他在国外固然很快活,但是并不像他在这里样。在这里,他感到他适得其所,他有许多事要做,他具有对切都感到兴趣才能。啊,您还没有看见们学校吧?”
“看见……是那所长满常春藤小房子,是不是?”
“是,那是娜斯佳工作,”她指着她妹妹说。
“您自己在那里教书吗?”列文问,竭力想忽视她裸露脖颈,但是感觉到他无论望着哪个方向,他都看得见它。
“是,自己在那里教过书,而且还在教,但是现在们有个第流女教师。们已经开始做体操。”
“不,谢谢您,茶不要。”列文说,虽然意识到这样做是无礼,但却不能继续谈下去,他红着脸,站起来。“听他们那边正在谈有趣事哩,”他补充说,就走到斯维亚日斯基和邻近两位绅士坐那张桌子另端。斯维亚日斯基侧身坐在桌旁,只胳膊搁在桌上,只手转动着杯子,用另只手捻拢胡须,把它送到鼻边,然后又让它垂下,好像他在嗅它样。他明亮黑眼睛直盯着那位留着灰色胡髭兴奋地主,显然他觉得他话很有趣。那地主正在抱怨农民,列文看得很明白:斯维亚日斯基本来知道怎样驳斥这位地主抱怨,他可以立刻粉碎对方整个论点,不过处在他地位上,他不能够把这样回答说出来,于是不无乐趣地倾听着地主可笑谈话。
这位留灰色胡髭地主显然是个顽固农奴制拥护者,个终生住在乡下热心农业家。列文在他服装上,在他那显然是不常穿旧式穿旧外衣上,在他那精明、愁闷眼神里,在他那条理分明、流利俄语上,在他那久而久之形成习惯专横语调上,以及在他那无名指上戴着枚旧订婚戒指、被太阳晒黑粗大通红手坚决动作上,看到这种种特征。
二十七
“只要舍得把已经开办事情……已经花那多气力事情……全部抛弃话,真愿意把切抛弃,卖掉,然后像尼古拉·伊万内奇那样走之……去听《·爱·莲·娜》去。”
地主说,丝愉快微笑使他精明老脸容光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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