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那就是他!”“哪个?”“是比较年轻那个吗?”“啊,看看她,可怜,愁得不死不活!”这就是当列文在门口迎接他新娘,和她道走进教堂时候人群中发出来议论。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把迟延原因告诉他妻子,宾客们含着微笑互相私语着。列文什人什东西都没有看见;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新娘。
大家都说最近几天来她容颜消损,她戴上花冠还不及平时美丽;但是列文却不这样想。他望着她那披着白色长纱、戴着白色花朵、梳得高高头发,和那用种特殊处女方式把她长颈两边掩住,只露出前面来、高耸、扇形领子,和她纤细得惊人腰身,在他看来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看——并不是因为这些花,这纱,这巴黎买来衣裳给她增添无限美;而是因为,尽管她穿着这身精心制作华丽服装,但她可爱脸、她眼睛、她嘴唇上表情仍然是她所特有那种纯真表情。
“还以为你想逃哩,”她说,对他微微笑。
“碰到事是这样尴尬,真不好意思说出来呢!”他脸红说,而且他不得不扭过脸去对着正走上他面前来谢尔盖·伊万内奇。
…等等!事情·自·会·好·起·来·。”
事情是这样:当列文要换礼服时候,他老仆库兹马就把上衣、背心和切必要东西都拿来。
“衬衫呢!”列文叫。
“你身上不是穿着衬衫吗,”库兹马带着平静微笑回答。
库兹马没有想到留下件干净衬衫,当他接到把切东西都捆起来、送到谢尔巴茨基家去——新夫妇今晚就从谢尔巴茨基家动身到乡下去——吩咐时候,他照办,除套礼服以外,把其他切东西都捆起来。从早上穿起衬衫已经揉皱,和时髦敞胸背心穿在起是无论如何不成。打发人到谢尔巴茨基家去,路太远。他们派人去买件衬衫。仆人回来,到处都关门——今天是星期日。他们就派人到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家去,拿件衬衫来——又肥又短,简直不能穿。最后还是派人到谢尔巴茨基家去解开行李。教堂里大家都在等候新郎,而他却好像关在笼里野兽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窥看着走廊,怀着恐怖和绝望心情,回忆起他对基蒂说过话,以及她现在会怎样想。
“你衬衫事真是佳话!”谢尔盖·伊万内奇摇摇头,微笑着说。
“是,是!”列文回答,并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
“喂,科斯佳,”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故作惊惶样子说。
“现在你得决定个重大问题。你处在现在这种心境中正可以理解这问题严重性。他们问要点已经点过蜡烛呢,还是点没有点过蜡烛?这是相差十个卢布事,”他补充说
终于,负疚库兹马拿着衬衫气喘喘地跑进房里来。
“刚刚赶上。他们正把行李往货车上搬呢,”库兹马说。三分钟以后,列文飞步跑过走廊,没有看眼他表,怕是更增加他痛苦。
“这样无济于事,”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微笑着说,从容地跟在他后面。“事情自会好起来,事情自会好起来……
对你说。”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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