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不再爬树,柏燕却养成斜视坏习惯。在胡同里她遇见,板着小脸送三个字:“不要脸。”想说你屁股上有块胎记,可没说,只吹个响亮口哨。
人生在世,有时无聊有时寂寞有时吃饭有时坐着有时拉屎有时睡觉有时高兴有时傻×有时手*有时烦恼。切都是有时。看见柏燕屁股也是注定事。
天要下雨,树要发芽,胡同里孩子要长大。两年过去。这两年间,些琐事
外屋煤气灶上水开。壶发出尖锐哨响。很疲惫装没听见。有风吹来。门吱呀声开。床离门很近。躺在床上自慰。腾出只手关上。过会儿,门又开,便不去管它。任由门开着,任由壶响着。
那时候有间房子。和心在那里休息很多年。
们整日在胡同里打仗。“鬼子”常常生擒“八路”。“小偷”居然敢追得“公安”屁滚尿流。好像和电视上演不样,谁比谁更真实?胡同是回忆之母。长大后,有次喝醉,在胡同里嗷嗷地哭。
们是群脏兮兮小屁孩,鼻涕耷拉老长,袖口脏得发亮。胡同里有棵老槐树,也有棵小榆树。小榆树后来被柏燕爸砍,又买锨头安上。柏燕爸说正好。们也嬉皮笑脸说:“是,是,正好正好。”她爸扔个烟屁股没说话走。赶忙捡起来猛吸两口,旁边强子说:“梁远给留点,给留点。”又猛吸口,连着唾沫鼻涕吐到地上,坏笑着说:“吸吧!”
胡同里榆钱落,槐花开。爱好是爬树。树上便有个灵魂。鸟儿也有个巢穴,个窝。把窝捅。把点燃爆竹拴在鸟身上无限深情地说:“飞吧,你自由。阿弥陀佛!”槐花也许能吃。强子说那有毒。小武说没毒。说蘑菇才有毒。柏燕说:“反正都吃,要死大家起死。”
喜欢柏燕。爱神是个胖乎乎小男孩,会飞。背着个脏吧唧大口袋,里面有玩具,当然也有弓箭。这孙子很坏,随时准备射落谁生。喜欢看柏燕吐舌头,然后板着小脸说不行,仅仅因为这爱上她。
有次爬树看到她家院里咸菜缸忘盖,窗台下大白菜也忘盖。她孤零零地站在窗前,小小个子,大大伤感眼睛。两条编得紧紧辫子,那是两个无人知晓秘密,等待着有人来解开初恋之迷。风雨飘摇,青丝不老。燕子啊燕子,神秘燕子。
神秘面纱旦揭开就失去神秘,失去美。有次爬树看到她去厕所。当然是露天那种。她慢腾腾地脱裤子。眼睛亮,贼亮。她屁股很白,白得炫目。她蹲下拉屎,似乎发出声音。可惜离得远,听不见。只看到那屎又稀又黄,像芥末油。胸膛里有只野兔在跳。其实她心里也有只小鹿在跳,她已经看见。
那夜遗精,在梦里。有泡尿仿佛憋好几千年,憋得小肚子生疼。在梦里不能尖叫,否则会醒来。没有青纱帐,没有白桦林,没有个地方可以让撒尿。
也就是在那夜,柏燕来月经。和她都看着自己内裤发呆。那是不同颜色两张地图,各自指引着永存于灵魂深处性意识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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