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道:“引小僧新妇房里去。”
太公引至房边,指道:“这里面便是。”
智深道:“你们自去躲。”
太公与众庄客自出外面安排筵席。
智深把房中桌椅等物都掇过;将戒刀放在床头,禅杖把来倚在床边;把销金帐下,脱得赤条条地,跳上床去坐。
智深道:“洒家不是性命?你只依着俺行。”
太公道:“却是好也!家有,得遇这个活佛下降!”
庄客听得,都吃惊。
太公问智深:“再要饭吃?”
智深道:“饭便不要吃,有酒再将些来吃。”
智深道:“太公,缘何模样不甚喜欢?莫不怪酒家来搅扰你?明日洒家算还你房钱便。”
太公道:“师父听说,家时常斋僧布施;那争师父个。只是家今夜小女招夫,以此烦恼。”
鲁智深呵呵大笑道:“男大须婚,女大须嫁,这是人伦大事,五常之礼,何故烦恼?”
太公道:“师父不知,这头亲事不是情愿与。”
智深大笑道:“太公,你也是个痴汉!既然不两相情,愿,如何招赘做个女婿?”
姓鲁,唤作鲁智深“太公道:“师父请吃些晚饭,不知肯吃荤腥也不?”
鲁智深道:“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浑清白酒,都不拣选;牛肉,狗肉,但有便吃。”
太公便道:“既然师父不忌荤酒,先叫庄客取酒肉来。”
没多时,庄客掇张桌子,放下盘牛肉,三四样菜蔬,双筷,放在鲁智深也面前。
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壶酒,拿支盏子筛下酒,与智深吃。
太公见天色看看黑,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打麦场上放下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面叫
太公道:“有,有。”
随即叫庄客取支熟鹅,大碗将酒斟来,叫智深尽意吃三二十碗。
那支熟鹅也吃。
叫庄客将包裹,先安放房里;提禅杖,带戒刀,问道:“太公,你女儿躲过不曾?”
太公道:“老汉已把女儿寄送在邻舍庄里去。”
太公道:“老汉只有这个小女,如今方得十九岁,被此间有座山,唤做桃花山,近来山上有两个大王,扎寨栅,聚集着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此间青州官军捕盗,禁他不得,因来老汉庄上讨进奉,见老汉女儿,撇下二十两金子,匹红锦为定礼,选着今夜好日,晚间来入赘老汉庄上。又和他争执不得,只得与他,因此烦恼。非是争师父个人。”
智深听,道:“原来如此!洒家有个道理教他回心转意,不要娶你女儿,如何?”
太公道:“他是个杀人不贬眼魔君,你如何能够得他心转意?”
智深道:“洒家在五台山真长老处学得说因缘,便是铁石人也劝得他转。今晚可教你女儿别处藏。俺就你女儿房内说因缘,劝他便回心转意。”
太公道:“好却甚好,只是不要捋虎须。”
这鲁智深也不谦让,也不推辞,无时,壶酒,盘肉,都吃,太公对席看见,呆半晌庄客搬饭来,又吃。
抬过桌子。
太公分付道:“胡乱教师父在外面耳房中歇宵。夜间如若外面热闹,不可出来窥望。”
智深道:“敢问贵庄今夜有甚事?”
太公道:“非是你出家人闲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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