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又捱歇,打熬不过,只得招道:“为首是晁保正。他自同六人来纠合白胜与他挑酒,其实不认得那六人。”
知府道:“这个不难。只拿住晁保正,那六人便有下落。”
先取面二十斤死囚枷枷白胜;他老婆也锁押去女牢里监收,随即押纸公文,
叫店主人赚开门来打火,只听得白胜在床上做声,问他老婆时,却说道害热病不曾得汗。
从床上拖将起来,见白胜面色红白,就把索子绑,喝道:“黄泥冈上做得好事!”
白胜那里肯认;把那妇人捆,也不肯招。
众做公绕屋寻赃。
寻到床底下,见地面不平,众人掘开,不到三尺深,众多公人发声喊,白胜面如土色,就地取出副金银。
当时何观察与兄弟何清道:“这锭银子是官司信赏,非是把来赚你后,后头再有重赏。兄弟,你且说这伙人如何在你便袋里?”
只见何清去身边招文袋内摸出个经摺儿来,指道:“这伙贼人都在上面。”何涛道:“你且说怎写在上面?”
何清道:“不瞒哥哥说∶兄弟前日为赌博输,没文盘缠;有般赌博引兄弟去北门外十五里,地名安乐村,有个王客店内凑此碎赌。为是官司行下文书来∶着落本村,但凡开客店须要置立文薄,面上用勘合印信;每夜有客商来歇息,须要问他“那里来?何处去?姓甚名谁?做甚买卖?”都要抄写在簿子上。官司察时,每月次去里正处报名。为是小二哥不识字,央替他抄半个月。当日是六月初三日,有七个贩枣子客人推着七辆江州车儿来歇。却认得个为头客人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因何认得他?比先曾跟个赌汉去投奔他,因此认得。写着文簿,问他道∶“客人高姓?”只见个三须髭白净面皮抢将过来答应道∶“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虽写,有此疑心。第二日,他自去。店主带去村里相赌,来到处三叉路口,只见个汉子挑两个桶来。不认得他。店主人自与他厮叫道∶“白大郎,那里去?”那人应道∶“有担醋,将去村里财主家卖。”店主人和说道∶“这人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是个赌客。”也只安在心里。后来听得沸沸扬扬地说道∶“黄泥冈上伙贩枣子客人把蒙汗药麻翻,劫生辰纲去。”猜不是晁保正却是兀谁?如今只拿白胜问便知端。这个经摺儿是抄副本。”
何涛听大喜,随即引兄弟何清迳到州衙里见太守。
府尹问道:“那公事有些下落?”
随即把白胜头脸包,带他老婆,扛抬赃物,都连夜赶回济州城里来,却好五更天明时分。
把白胜押到厅前,便将索子捆,问他主情造意。
白胜抵赖,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
连打三四顿,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府尹喝道:“贼首,捕人已知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你这厮如何赖得过!你快说那六人是谁,便不打你。”
何涛禀道:“略有些消息。”
府尹叫进后堂来说,仔细问来历。
何清禀说。
当下便差八个做公,同何涛,何清,连夜来到安乐府。
叫店主人做眼,迳奔到白胜家里,却是三更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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