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流萤,明灭不定。
烛火燃至铜台,熄灭殆尽。
大厅内光线,瞬间暗下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贞德。”查理幽幽地叹息,最后烛光似有所感,随之动荡。
灯火全熄。
其内放置今日清晨采摘,带露轻颤鸢尾与白百合。
赭石色羊毛地毯上,盖层折射水晶而来烛光,于是就成独无二红。
绚烂热情如日间玫瑰,浓丽静谧如月下蔷薇。
贵气奢侈,富丽堂皇。
却因不透阳光而感受不到温暖,莫名阴冷。
奥尔良城破以后。
只有英格兰,再没有法兰西。
王储目光有些模糊,他看着地毯上斑斓色块,渐渐勾起唇角。
他竟然在笑。
这不由得引起台下臣子们私语。
贵族们看着他,似乎在等着王储最后决意,个个目光里,都满是悲悯意味。
他们在做什?
臣子在同情君主。
查理竟不知,这些人原来会如此重视他意见。
君主心下嗤笑。
伸手时,指尖落无尽明光。
“名让那·达尔克,为法兰西而来。”那少年单膝着地,立于高台之下。
抬眸,向着台上法兰西王储,扬声高喝:“法兰西万岁(VivelaFrance)!”
终于,有人愿意为法兰西有史以来
君主震怒。
昂里耶双腿软,差点跪伏下去。
“那个人已经,死。”他终于不再模糊其词,给出无比精准答案。
名为栋雷米小村子,得到勃艮第帮助英格兰人轻易毁掉村庄切。
炮火与冷兵器砍杀,军马铁蹄踏碎人类颅骨,不算肥沃却也绝不贫瘠土地变得焦黑,赖以生存食物被抢夺。
“谁来救世?”片漆黑里,他高声质问,“谁来拯救法兰西?”
“──。”
有人回应他。
城堡大厅厚重巨门被推开。踏着阶梯,少年缓步向他走来。
他身后是厅堂大敞门扉,携自然光与风而来。
这是没有办法。
毕竟城堡这种东西,并非为舒适而建造。
比起作为居所用处,作为防卫要塞特点更为突出。
坚固,结实,密不透风。也因此更加阴暗,易滋生虫鼠,通风性也差强人意。
此时。
窗帘上绸布刺绣排列成典雅图案,光下银线,在熠熠生辉。
而吊顶上浮嵌黄金,比日光还要璀璨。
穹顶彩画上,有圣天使扬起洁白双翼。
水晶垂灯,古铜烛台。
来自遥远东方青瓷,群青精致花纹,犹如传说之物。
恢宏穹顶,色调迷人油画,绘着过去君主及王后。
隔代后,查理画像也会被挂在王宫里……原本,应该是这样。
为什说是‘原本’……因为,他很有可能会逃亡国外。
为结束战争,法王查理六世与英格兰亨利五世签订《特鲁瓦条约》,宣布英格兰王室对法国继承权。
而现在,疯子国王查理六世,他签订条约,最终还是要被达成。
“除用来彰显‘仁慈’幸运者,栋雷米已经没有人。”
贞德,预言里救世之人。
会在今天来见他,自此拯救法兰西。
但是,那个人已经死。
大厅之内彻底安静下来,没有个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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