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武汉非去不可，只有上
路，樱桃才能从他身体里出来，李延生便不再做其他妄想。但怎
去武汉，也让李延生发愁。要去武汉，他首先须过胡小凤这
关。个多月前陈长杰在武汉举办婚礼，李延生说过不去武汉；个多月过去，怎突然又要去武汉？去武汉干吗？总不能给她实话实说，说他体内藏着个女人吧？而且，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还是樱桃，以前在戏里是他老婆；胡小凤听到这话，会立马疯，不送他进精神病院，她自己先去精神病院。武汉曾有陈长杰婚礼
事，这地名比较敏感。前些天，因为吴大嘴丧宴事，李延生又跟胡小凤拌过几句嘴，涉及陈长杰在武汉婚礼；不拌那个嘴，事情就过去；拌嘴，等于旧事重提，把事情又强调番；如果想要出门，最好避开武汉，把去武汉说成去另外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又必须有现成站得住脚理由。这时李延生突然想起，副食品门市部每个月要去洛阳酱菜厂订购批酱菜；根据季节和门市部上个月卖酱菜状况，调整进货品种，是辣萝卜，是辣白菜，是腌生姜，是腌雪菜，是腌韭菜花，是腌雪里蕻，是腌酸豆角，是腌糖蒜，还是腌花生米，是酱黄瓜，是酱黑菜，还是稀黄酱……订购过，洛阳酱菜厂用专门货车把订购酱菜送到延津。而经常去洛阳酱菜厂订购酱菜，是副食品门市部卖烟酒老孟。按说老孟在门市部卖烟酒，不卖酱菜，订购酱菜不归他管，但老孟个表哥在洛阳酱菜厂当车间主任，老孟到洛阳，可以订购些次品酱菜，即车间在加工酱菜时，工人不小心把酱菜疙瘩切歪，切碎等等，经过酱缸腌制，除品相差些，味道和正品没大区别；而次品价格，比正品便宜半；次品在洛阳只能卖次品，但来到延津，副食品门市部仍可以当正品卖。李延生可以跟老孟商量，让他替老孟去趟洛阳；让老孟说自己家有事，脱不开身，只好请李延生代劳；李延生本来就在门市部卖酱菜，代替老孟去洛阳订酱菜也名正言顺；等到上路，李延生并不去洛阳，直接从延津去武汉；而下个月酱菜，由老孟给洛阳酱菜厂表哥写封信，根据往年季节和延津这个月卖酱菜情况，在信里把下个月酱菜给订下来就是；樱桃不让把句话写信告诉武汉陈长杰，老孟却可以把订酱菜话写信告诉洛阳表哥；大家同在个门市部共事四年多，他跟老孟从来没有吵过嘴，估计他求老孟帮忙，老孟不会不答应。把这理由说给胡小凤，胡小凤也不会怀疑。除去洛阳名正言顺，如去别地方，李延生就找不出适当理由。但是，去洛阳虽然成立，把去武汉说成去洛阳，二者路程可差好远。延津距洛阳三百多里，坐汽车来回也就两天；延津离武汉两千多里，去武汉得坐火车，那时候火车时速也就五六十公里，沿途站头又多，停靠时间又长，来回坐火车，就得四天；到武汉，人生地不熟，从火车站找到陈长杰家，跟他说话，话说完，再赶回火车站，在武汉停留和盘桓时间，又得天；来回坐火车，到火车站，不定有合适车次，让你马上上车，两头等车，再打出去半天；去趟武汉，来回需五天半；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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