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变成五天半武汉,这中间三天半如何发落?李延生又想,两天之后,李延生可以从武汉给胡小凤糖果厂打个长途电话,说他在洛阳发烧,走不得路,怕是得在洛阳养几天病,再回延津;天有不测风云,谁还不随时随地有个头疼脑热,估计胡小凤也说不出什来。只是在电话里要交代明确,是发烧,而不是前些天烦心病犯,否则胡小凤会马上赶到洛阳,反倒弄巧成拙。出门由头找到,李延生又开始发愁盘缠事。李延生查出,从延津到洛阳坐汽车来回车票是二十块钱,从延津到武汉来回火车票是百二十块钱,这百块钱饥荒打哪里找补?再说,出门在外,你光拿车票钱就行?在路上你就不吃不喝?你敢保证就没有别用钱地方?俗话说得好,在家千日好,出门时难,看来这饥荒还不止百块钱。说成去洛阳是出公差,路费可以由副食品公司报销,私下去武汉,这钱可都得花自己体己;而李延生背着胡小凤藏在副食品门市部体己,算命花去二十五块八,目前只剩十块两毛钱。十块两毛钱之外百多块钱饥荒如何打发?看来只能跟人借。这钱跟谁借呢?李延生在副食品门市部边卖酱油醋和酱菜,边卖花椒大料酱豆腐,边想在延津能借给他钱人。能借给他钱人,必须有两个条件:、手边有闲钱;啥叫闲钱?刨去养家糊口,买过这个月柴米油盐,手头还有富余钱。二、这人须是李延生好朋友,肯把钱借给他。李延生先从他家亲戚想起,叔叔、大爷、姑姑、舅舅、大姨、小姨、表哥、表弟、堂哥、堂弟等,这些人,跟李延生关系都不算远,这样人家,在延津也有十余家,但扳着指头数过去,没有家是有闲钱人;换句话,这些亲戚也都是穷人,想也白想,于是就不想;接着想好朋友;说起好朋友,李延生在县城也有十几个,但个卖酱油醋和酱菜人,平日来往朋友,也多不是有闲钱人。闷着头想上午,没有想出个人来。想这些人时候,李延生还必须顾忌点,因去武汉须瞒着胡小凤,借给他钱这人还必须嘴严。万般无奈之下,他想跟在门市部卖烟酒老孟张口,但又考虑到,老孟每月工资,跟李延生差不多,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手头不会有闲钱,又想到接着去武汉,还要让老孟用洛阳酱菜厂来打掩护,同时再借钱就不好意思,于是把老孟也排除在外。除这些亲戚朋友和老孟,李延生时就想不起别人。闷闷不乐上午,中午回家吃饭,从东街走到北街,路过北街洗澡堂子;看到洗澡堂子,李延生灵光闪,想到在澡堂里搓澡老布,他可以找老布借钱。
老布是个光棍,今年五十多岁。早年,老布也成过家,但没生下男半女。三十岁那年,他老婆跟他表哥跑,至今不知去向。老婆跑以后,也有人给老布介绍过对象,是老布表哥给老布留下婚姻阴影,表哥,从小块儿光屁股长大人,怎能干这种事呢?他老婆跟他表哥跑头两年,老布经常抖着手对人说;加上新介绍对象,也多是高不成低不就人,让人犹豫,这事也就拖下来;过五十岁,据老布说,张罗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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