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闲话?”
“三年前,你到底是咋死?”
“这话不闲呀,个人咋死,能说成是闲话吗?”
李延生忙说:“是用词不当,是用词不当,就是想问问,是像人们说,因为把韭菜吗?”
樱桃叹息声:“说是因为韭菜,也是因为韭菜,说不是因为韭菜,也不是因为韭菜。那天与陈长杰因为韭菜吵架是真,陈长杰摔门走,越想越气,倒在床上哭,哭着哭着,不小心睡着,正好碰到路过花二娘,让给她讲笑话。也是活该倒霉,花二娘找笑话,般是在晚上,谁让大白天睡着呢?睡前刚刚哭过,哪里能把笑话说好?于是说,花二娘,嘴不会说,你让唱吧。花二娘说,知道你过去唱过戏,你想唱就唱。便从《白蛇传》里《断桥》开始,直唱到‘奈何,奈何?’‘咋办,咋办?’唱着唱着,唱出这条蛇委屈和伤心,没想到这条蛇委屈和伤心,勾起花二娘委屈和伤心,哭,花二娘也哭。唱腔落,花二娘翻脸,是来找笑话,你却让哭,是何居心?背去喝胡辣汤吧。这才想起花二娘来梦里目
,他就打,说们是夫妻,说戏里事,哪能当真,他非要假戏真做;后来也想通,死都死,生前戏里被压到塔下,生活中又上吊,还有什豁不出去?但他上之后,得寸进尺,又让别人上,他来收钱;不同意,他就打;是活不下去,或者,是死不下去,得找到陈长杰,让他给迁坟。”
李延生愣在那里,这才明白樱桃处境,也明白樱桃让他捎话原因。先叹口气:“原来如此,原来你这不容易。”但又说,“就是迁坟,你在延津找个亲戚不就行,何必舍近求远,非要找陈长杰?”
樱桃:“当初是他把埋在那儿,最后锨土,留下印记;解铃还须系铃人,非把最后锨土掀开,才能迁坟;你们阳间讲因果,阴间更讲因果,因果不符,起不作用,最后压到身上那锨土是陈长杰撒,迁还得是陈长杰呀;就像戏里法海把压到塔下,揭开塔上封条,也得是法海样;如果换人把迁走,等于身体迁走,魂儿还留在那儿,身魂分离,还不如天天从强*犯呢。所以,迁坟必须陈长杰来做,别人无法帮忙。”又说,“再说,那个强*杀人犯在假戏真做,在戏里,陈长杰不是法海吗?法海会降妖,能镇住那个厉鬼,把他扣在镇妖塔下边,还有层意思是在这里。”
李延生又明白樱桃意思,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原来事情这复杂。李延生又不解:
“就算是让陈长杰迁坟和镇鬼,把话捎到不就行,你为啥还非要跟着去呢?”
“怕陈长杰不听你话呀。去,他要不管这事,就跟他闹,他非跟回延津趟不可。”李延生又明白樱桃意思,说是让李延生把她带到武汉,谁知还有她把陈长杰带回延津事。李延生接着说:
“既然这样,到武汉,见到陈长杰,有什你跟他说,剩下事情就不管。”
“那是自然,这回说话算话。”
李延生突然想起樱桃死因,又问樱桃:
“咱是闲聊啊樱桃,想问句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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