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没拜成,落身晦气。杨百利在肚子里骂瞎老贾,天要跑几百里,不把人累死?边骂瞎老贾算命不准,边又跑回杨家庄。
只羊,害得他睡在打谷场上,记恨老杨;而是像赶大车老马样,从心底看不上老杨。他看上和佩服,是罗家庄喊丧罗长礼。他想脱离老杨,投奔罗长札。但麻烦在于,杨百顺对罗长礼也不是全喜欢。他只喜欢罗长礼喊丧,不喜欢罗长礼做醋。罗长礼醋,十天就泛白毛。但做醋是罗长礼生计,喊丧是罗长礼嗜好,为喊丧,还离不开做醋。醋大家天三顿要吃,啥时候会天三顿死人呢?弄得杨百顺也是左右为难。
杨百顺弟弟杨百利,和杨百顺样,也不喜欢做豆腐老杨,他喜欢贾家庄弹三弦瞎老贾。瞎老贾并不是实瞎,只眼瞎,另只眼不瞎。瞎老贾除弹三弦,还会用只眼睛给人看相。几十年下来。阅人无数。人命各有不同,老贾说,大家就是听,并无在意,瞎老贾阅人多,倒把自个儿阅伤心。因为在他看来,所有人都生错年头;所有人每天干,都不是命里该有,奔也是白奔;所有人命,都和他这个人别着劲和岔着道。杨百利和杨百顺不同是,杨百顺只喜欢罗长礼喊丧,不喜欢罗长礼做醋,杨百利对瞎老贾弹三弦和看相全喜欢。杨百利瞒着卖豆腐老杨,偷偷跑到贾家庄,要拜瞎老贾为师。瞎老贾闭着眼睛,摸摸杨百利手:“指头太粗,吃不下弹三弦这碗饭。”
杨百利:
“跟你学算命。”
瞎老贾睁开只眼,看看杨百利:
“自个儿命还不知在哪儿呢,算啥别人。”
杨百利:
“那是啥命呢?”
瞎老贾又闭上眼睛:
“远说,是个劳碌命,为张嘴,天天要跑几百里;就近说,人从你脸前天天过,十个有九个半,在肚子里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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