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到美国,又扯到日本明治维新,说些开办新学好处。小韩不讲理老耿还有些同情他,他讲理,老耿又觉得撤他是对。老耿止住他不停小嘴:“贤侄,你说没错,你讲理也没错,错就错在,你生错地方和年头。”
小韩愣:
“应该生在欧洲、美国或日本?”
老耿:
“不生在这些地方也行,生在中国,能和圣人生个前后脚,也不辜负你才干。”
小韩:
“去学堂演讲,并不是为教书,是为救国救民……”
又要跟老耿理论。老耿皱皱眉,再次止住他:“也不是让你去战国教书。恰恰是为让你去救国救民。如何救国救民?放到战国,就你材料,正好去当说客。说客不凭别,就凭张嘴。但他不是说给不懂事娃儿们,是说给君王;说给娃儿们顶个球用。要管用还得说给管事不是?你说得好,你身挂六国相印,也给老叔带些福气;旦你说得不好,你脑袋,咔嚓声可就没。贤侄,想知道是,大殿之上,此情此景,你能说得好吗?”
此情此景,小韩倒第次被人给说住,愣在那里。
小韩离开延津回唐山,“延津新学”也寿终正寝。像当初老汪私塾样,徒儿们都作鸟兽散。众徒儿和杨百利由新学到县z.府愿望也随之破灭,老杨由县z.府到豆腐理想也烟消云散。学校散,杨百利本该重回杨家庄跟他爹做豆腐,但他没有回去。没回去不单像杨百顺样,讨厌他爹老杨和豆腐,而是他在新学半年中,结识个好朋友叫牛国兴。牛国兴是个大头,他爹是“延津铁冶场”董事。杨百利和牛国兴本不同班,因两人都对“新学”和读书不感兴趣,爱和帮孩子偷偷从教堂跑出去,用粘竿粘知,用弹弓打鸟玩,成群结队,志同道合,渐渐混熟。除粘知打鸟,两人“喷空”能“喷”到起,相互又比跟其他孩子好些。所谓“喷空”,是句延津话,就是有影事,没影事,个人无意中提起个话头,另个人接上去,你言语,把整个事情搭起来。有时“喷”得好,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哪里去。这个“喷空”和小韩演讲不同,小韩演讲都是些大而无当空话和废话,而“喷空”有具体人和事,连在起是个生动故事。除小韩演讲,杨百利和牛国兴没上过整课,趁着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偷偷跑出新学,或粘知,或打鸟,或“喷空”。小韩招教师又都是些闷嘴葫芦,也管不住这些学生。开始杨百利只会粘知和打鸟,不会“喷空”,还是牛国兴带他三个月,渐渐上道。如牛国兴说,城里“鸿膳成”饭铺厨子老魏,过去总在饭铺笑,近个月来,老在饭铺唉声叹气,为啥?杨百利开始不懂“喷空”,会照常理答:老魏欠人家钱,或跟老婆干仗。牛国兴马上就急,因这原因大家都想得到,大家都想得到,就不叫“喷空”。急后,牛国兴会做示范,自问自答:还记得个月前,城里来个河北戏班子吗?其中有个旦角,老魏入迷。戏在延津演半个月,老魏场场不落。看着看着,魂被勾去。戏班子又到封丘演,老魏又跟到封丘。光跟有啥用啊?还是想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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