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没有教堂。如果说有强取豪夺,恰恰是你詹先生;不但夺们土地,还想蛊惑人心。詹先生,有句话说到头里,传教不反对,但不能本末倒置,更不能要挟z.府。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咱们相安无事;如果你借教会要挟z.府,这个人倒不信邪,就信圣人句话——‘不语怪力乱神’,不管它是嘛教,有多大势力,绝不能让它胡作非为,立马在延津取缔它。这做,倒与个人无关。纯粹为方水土平安。”
又笑眯眯地说:
“詹先生,你是个明白人,传教就好好传教,为嘛非要干政呢?”
老詹哭笑不得,他要是自己房子,怎成干政?何况,老史占教堂本为唱戏,和“政”也八杆子打不着。老詹这才知道,这个新来老史,比走小韩还难缠。不跟他要教堂,老詹还能在延津传教;再跟他要教堂,怕是连自己也要卷包走人。老史惩治不法商人,老詹也看到。老詹只好不再提教堂事,在破庙里继续住下去。老詹传是天主教,住却是和尚破庙,每天出来进去,又让老詹感叹。更让老詹叹息是,开封天主教会,也直与他作对。自老詹叔叔死之后,开封天主教会会长换成老雷,老雷与老詹在教义上有分歧。加上老詹四十年过去,只在延津发展八个信徒,老雷早想将延津分会取消,合并到其他分会去,还是看老詹七十多岁,动恻隐之心,才没有撵老詹走,但给延津天主教会拨经费,年少似年,意思是让它自生自灭。这些经费只够养活老詹个人,杨摩西信主和改名,老詹只能给他提供个住处。杨摩西生计,还得靠杨摩西自个儿解决。过去跟师傅老曾杀猪时,老曾管吃不管住。现在跟老詹,老詹管住不管吃。过去跟老曾时,见过传教老詹,当时对他也没在意,谁知年之后,自己又成老詹徒弟。年也就是转眼光景,杨摩西想起来却恍若隔世。杨摩西叹息声,只好去竹业社。
竹业社掌柜叫老鲁。老鲁是个破锣嗓子,破锣嗓子说话声音都大,平常句话,老鲁喊着说。喊着说并不是为强调这话重要,而是为强调这话说过。句句强调,倒分不出个话语高下。老詹推荐杨摩西来破竹子时,老鲁并不愿收杨摩西。不愿收杨摩西不是老鲁对杨摩西有啥看法,而是老鲁问杨摩西话时,杨摩西答错句话。头天晚上,老詹已与老鲁说妥,让他徒弟到老鲁竹业社破竹子。第二天早,老詹去乡下传教,杨摩西到竹业社上工。老鲁本来对招个学徒没有在意,但进个生人,掌柜总要照例问上两句。老鲁边吸烟,边问杨摩西是哪里人,过去在哪里干过,都干过些啥。老鲁问者无意,杨摩西答者有心。因过去有过染坊老顾招工经历,说自己换地方多,容易让人生疑,便长个心眼,瞒下卖过豆腐与杀过猪两节不说,单拣近处,说之前在蒋家庄老蒋染坊干过。因脚手沾染料起疹子,只好离开染坊。如杨摩西说他过去做过豆腐或杀过猪都无碍,过去换过多少地方也无碍,老鲁不是老顾,恰恰杨摩西说他跟过蒋家庄染坊老蒋,让老鲁生气。因老鲁办竹业社之前,和蒋家庄老蒋样,也是个茶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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