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给你开车是你外甥,要去,不是抢他饭碗?”
崔立凡朝车窗外啐口唾沫:
“不是你抢他饭碗,是他自己砸自己饭碗。”
又说:
“世上烦就是
“找到朋友,看能否顺便谋个营生。”
崔立凡听牛爱国这说,猛地掌,拍到牛爱国肩上:“如为谋个营生,大哥不必去乐陵。”
牛爱国:
“为啥?”
崔立凡:
走。大概长途汽车司机,以为乘客都在饭馆吃饭;大家吃完饭,上车,他也没清点人数,兀自就开走。再往公路尽头看,公路上车来车往,哪里还有长途汽车影子。牛爱国个鱼皮口袋,也落在汽车上。好在鱼皮口袋里就几身换洗衣服,两双鞋,把雨伞,钱倒藏在牛爱国身上。胖子见误牛爱国车,东西又落在车上,倒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他不怪别人,又开始怪瘦子,照瘦子脑瓜上打巴掌:“都是因为你个龟孙,误人家大事。”
牛爱国又拉胖子:
“也没啥大事,就是到乐陵找个人。”
胖子见牛爱国仁义,拉住牛爱国手:“跟去德州,等卸豆腐,送你去乐陵。”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办。三人上车,拉着车豆腐去德州。路上胖子与牛爱国聊天,瘦子开着车,阴沉着脸,也不说话。说起话来,牛爱国知道胖子叫崔立凡,瘦子叫白文彬,是他外甥。牛爱国想起崔立凡在泊头骂人,竟骂白文彬“操你妈”,他妈即是他姐,骂得有些乱,不禁笑。车进东光县,天就黑。崔立凡让白文彬把车停到县城外家饭馆,三人起吃晚饭。崔立凡要盘拍黄瓜、盘驴板肠、两瓶啤酒、三锅砂锅面。牛爱国和崔立凡只顾说话,待吃完饭,突然发现,桌边不见白文彬。两人以为他去厕所,崔立凡到厕所找,也不在厕所;出饭馆喊他名字,茫茫片黑夜,无人答应。大概路上被崔立凡打骂,给气跑。见外甥跑,崔立凡又急:“操他妈,欺不会开车,又来这手。”
“不如跟去沧州,给开车,咱两下都合适。”
又说:
“工资好商量。”
牛爱国去山东乐陵,是去找个十年前战友叫曾志远。本来去山东也不是为谋营生,而是因为牛爱国对山西沁源伤心,想去个远地方;去远地方,也不能白待着,还得谋个营生。曾志远在山东乐陵贩大枣,牛爱国投奔他,本想跟他贩大枣;现在听崔立凡这说,盘算起来,牛爱国满腹心事,贩枣是做生意,老得跟人打交道;开车是个人事,不用多费口舌,倒是贩枣不如开车。加上贩枣行生,开车熟门熟路,趋生不如就熟。乐陵也好,沧州也好,无非是个存身地方,对牛爱国倒没啥区别。牛爱国有些心动。但牛爱国说:“都对朋友说好。”
又说:
又说:
“过去来这手能治住,今天有你大哥在,还真不怕。”
事到如今,牛爱国只好自己开上车,崔立凡在旁边坐着,两人继续往德州赶。这时崔立凡问:“大哥到乐陵去,是去投亲,还是去要账?”
牛爱国开着车,车大灯杂在其他车灯中:“不是投亲,也不是要账,是去找个多年不见朋友。”
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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