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县城有几万人。
们哪能都认识？”
说着话，三人又吃完小碗面大碗盛
羊肉烩面。也是急着赶路，三十多岁平头交完饭钱，向其他两个人挥挥手，三人上
卡车，又呼啸着开走。
半夜不出来吃这顿饭牛爱国就在滑县待下去，待上半个月到二十天，又返回山西沁源；吃这顿饭，知道延津就在
百多里外，第二天早，牛爱国搭上长途汽车，去延津。过去觉得延津跟自己没有关系，现在想起妈曹青娥临终前要找那封信，觉得跟自己关系很紧。当时找到姜素荣来那封信，觉得妈已经死，再给姜索荣打电话没有用；现在觉得妈虽然死，他想找到姜素荣，问下姜素荣，妈想找她要说和要问话。妈已经死不能问妈，问妈想问姜素荣，说不定也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既然八年前姜素荣和吴摩西后代有联系，说不定到延津，连吴摩西底细，也能打听出来。吴摩西虽然已经死二十多年，保不齐吴摩西临终之前，会留下什
话。八年前那封信上说，吴摩西孙子从咸阳到延津来，要见曹青娥；八年前曹青娥没理会这件事，临终前却又惦记着这件事。不碰到延津人想不起从头到尾这些事，见
牛爱国来河南本是为假找庞丽娜和老尚，偶然想起陈奎，才来到滑县；没想到滑县离妈曹青娥小时候老家延津这近。为找庞丽娜，无意之中。找到妈曹青娥老家。这时突然又想起曹青娥临死之前，不会说话，拼命敲床，要找封信；当时大家不懂她敲床意思，这封信她生前没有找到，她死后牛爱国无意中找到；读信内容，明白妈找这封信目，可能是让给延津个叫姜素荣人打电话。临终之前，想让姜素荣去沁源趟，她有话要说。或有话要问。不想起这些还好，想起这些，牛爱国对“延津”二字反应，和刚才偶然听到就不样。牛爱国将羊肉烩面放下，起身转过桌子，坐到三个延津人跟前：“三位大哥，是延津哪里人呢？”
老少仍不说话，三十多岁平头看牛爱国眼，觉出牛爱国问话并无恶意，才说：“县城北街，咋？”
牛爱国将凳子往前挪挪：
“既然大哥是县城人，可认识个叫姜素荣人？”
三十多岁平头仰脸想想，摇摇头，看其他老少两个人，两个人想想，也摇头。那个五十多岁老者问：“是县城哪街？干啥？”
三十多岁平头：
“来三小碗。但小碗面，大碗盛，多搁些葱花和汤水。”
牛爱国这时觉出三十多岁平头精明，钱花得不多，但什都吃到；又汤汤水水，吃个热乎。饭摊男人这时笑问：“三位大哥是延津人吧？”
三十多岁平头：
“你咋知道？”
牛爱国：
“哪街不知道，知道是个弹花。”
老者笑：
“现在都没人弹花。”
二十来岁年轻人：
饭摊女人：
“延津人都孬。”
“孬”是河南话，就是捣蛋意思，牛爱国听懂。三个延津人笑，牛爱国也笑。这时牛爱国突然想起，他妈曹青娥，当年就是延津人。牛爱国问饭摊女人：“大嫂，延津离这里多远？”
饭摊女人：
“两县搭界，百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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