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有心事，整天吃不下饭，也不跟人聊；住
半个月，见你妈没回音，他就回陕西。”
牛爱国：
“既然他想见
妈，从你这里，又知道山西
地址，为啥不直接去山西呢？”
姜素荣：
“也这
劝过他。其实他来第二天，就看出来，对见不见你妈，他也有些犹豫。你妈来，他也就见；让他去山西，他死活不去。”
酒、酱油、醋、咸菜疙瘩、方便面、各种饮料和矿泉水，门口还有
个冰柜，卖些冰棍和雪糕等。杂货铺名字就叫“素荣门市部”。没打问出姜素荣家地址之前，牛爱国已在南街来来回回走三趟，也没留意这个门市部招牌。姜素荣问明牛爱国身份，不明牛爱国来意，开始以为牛爱国在河南有棘手事找她，或借钱，或借物，便有些警惕；待牛爱国说清是为打听些往事，姜素荣才放下心来。接着听说曹青娥去世，感叹番，说：“没跟这位姑奶奶见过。”
待牛爱国问到八年前，吴摩西孙子到延津来，她给山西沁源牛家庄曹青娥写信，让曹青娥到延津来，到底要说个啥，姜素荣却问三不知。牛爱国：“大表姐，那封信不是你写吗？”
姜素荣：
“那信不是写。陕西客想说事，根根梢梢都弄不明白；是个急性子，不爱写信，那信是罗安江代写。”
姜素荣告诉牛爱国，吴摩西七十年前逃到陕西咸阳之后，不叫吴摩西，又改名罗长礼，所以他孙子叫罗安江；八年前写那封信时，罗安江怕事中曲曲弯弯解释不清，仍把他爷爷说成吴摩西。牛爱国不明白吴摩西到陕西之后，为什又改名姓，其中又有什缘由；但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七十年前事，先问八年前：“罗安江在延津时，都说些啥？”
又说：
“也不知他顾虑个啥。”
不管罗安江顾虑个啥，牛爱国从滑县到延津来，等于竹篮子打水场空。姜素荣有个弟弟叫姜罗马，二十出头，在延津县城开三轮车，拉些散客。牛爱国和姜索荣正说话间，他开着三轮车路过姐姐杂货铺，停下喝水。见牛爱国面生，便问姜素荣这人是谁；打问出牛爱国来路，倒对牛爱国因为八年前事，千里迢迢来到延津，有些好奇。接着不去拉客。留下听他们说话。听着听着，听出不全是为八年前事，还为七十年前事，就更加好奇。姜素荣说着说着烦，姜罗马倒起兴致。牛爱国见姜素荣说不出什，也就不问；下午，姜罗马用三轮车拉着牛爱国。在延津县城四街转转。姜罗马也是爱说话，指着现在延津，给牛爱国讲解七十年前事情。到西街个地方，告诉牛爱国这是当年吴摩西和吴香香蒸馒头家，现在成家酱菜厂；到北街转盘处，说转盘西北角，当年是意大利神父老詹教堂，现在成“金盆洗脚屋”；到东街桥下，说这里当年有吴摩西挑水井，现在成个卷烟厂；回到
姜素荣想想，说：
“忘。只记得他想见你妈。他本来该姓杨，从陕西到延津来，按说应该去杨家庄，但他没去杨家庄，来找咱们姜家，就是看能否找到你妈。”
牛爱国：
“他在延津住多长时间？跟别人聊过吗？”
姜素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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