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看见你朋友斯万先生没有?”
“没有,可爱夏尔哪,都不知道他这会儿在这里,得想办法让他见到才是。”
“说来也真怪,他怎会到圣德费尔特婆娘家来,”德-加拉东夫人说,“知道他可是个聪明人(其实她意思是说“他可是个耍弄阴谋诡计人”),这可也挡不住他这个犹太人踩进两个大主教妹妹和嫂子大门!”
“说句不嫌丢丑话,并不觉得这是什令人震惊事情。”洛姆亲王夫人说。
“也知道他已经改宗,连她父母和祖父母也都已经改宗。不过据说改宗人比没有改宗人还要依恋他们原来宗教,说那不过是虚晃枪,不知道是否
得什重病似。亲王夫人以她特有方式哈哈大笑,这笑既是为让别人知道她在讥笑某人,又是为把她面部线条都集中到她那生动活泼嘴唇和炯炯有神眼睛周围,从而使自己显得更美。她答道:
“再好也没有!”
说罢又笑起来。这时德-加拉东夫人挺起上身,板起脸,仿佛还在为亲王健康状况担忧,对她表妹说:
“奥丽阿娜(这时德-洛姆夫人以惊讶和含笑神色瞧着个看不见第三者,仿佛是要请他证明,她可从来没有许可德-加拉东夫人直呼其名),很希望你明晚能上家小坐片刻,听听莫扎特五重奏,有单簧管。想听听你意见。”
好象不是在提出次邀请,而是要对方帮个忙,要听听亲王夫人对五重奏意见,仿佛是她新厨娘创造出道新菜,很希望听到美食家意见似。
“知道这首五重奏,可以把意见马上告诉你:是喜欢它!”
“嗯,丈夫身体不怎好,他肝……要是他能见着你,他会是非常高兴,”德-加拉东夫人接着说,现在是用爱德这个道理来将亲王夫人军,要她在晚会上露面。
亲王夫人不喜欢对人说她不愿意上他们家去。她每天总是给人写信表示歉意,说她怎因故不能出席他们晚会(其实是不想去),什婆婆突然来家啦,小叔有所邀请啦,要上歌剧院啦,要去郊游啦,如此等等,不而足。她这就让许多人听心里高兴,以为她跟他们是愿意交往,而她之所以不能应邀参加都是因为亲王府临时有事冲突,而把这样事来跟他们举办晚会相提并论,实在是很给他们面子。亲王夫人出自盖尔芒特家族那个才气横溢小集团,头脑机敏,谈吐不凡,情感高尚——这种精神可以上溯至梅里美,最后表现于梅拉克和阿莱维①戏剧之中;亲王夫人甚至把这种精神运用于社交关系之中,移之于礼仪之间,使之尽量明确实在,接近于实际。她决不会费许多唇舌对个家庭主妇说她是多想参加她家晚会;她认为跟她谈些能否左右她前往琐碎小事更加亲切——
①梅拉克(1831——1897),法国剧作家;阿莱维为其合作者。
“你听说,”她对德-加拉东夫人说,“明儿晚上可得上个朋友家去,把这日子定下可费事。她要是领们去看戏,那就怎想去你家也去不成;如果们在她家呆着,知道除们就没有旁人,倒可以向她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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