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礼节全部做完,他还想补下,况且他根本不理解妈妈无限悲痛心情,出殡前天,他竟问是不是在设法排解妈妈忧愁——
①在法语中,吊死鬼绳子被认为是吉祥物。
那天,外祖母个妹夫来。他是教士,从没见过他。他给在奥地利教会会长发电报告假,破例获得批准。他内心极度悲伤,在床边颂读祈祷文和沉思录,但那双深陷小眼睛刻也没离开病人。在外祖母弥留之际,看见这位教士悲痛欲绝,心里却很不好受。凝视着他。他似乎对同情感到意外,于是出现桩怪事。他象个痛不欲生而陷入沉思人那样,双手并拢放到脸上,但是,因为他知道会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见他手指间留个小缝。当目光离开他时,看见他那锐利眼睛从手指间缝隙观察痛苦是不是真诚。他隐蔽在手后面,就象躲在个黑暗忏悔室里样。他发现看见他,就立即把露出条缝隙格子窗关严。后来,和他又见过面,但们之间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们相互达成默契:没有发现他偷看。教士和精神病医生样,在他们身上总有股预审法官味道。再说,不管怎样朋友,不管他们对们多亲密,和们有着怎样共同过去,哪个没有不愉快片刻回忆?而们认为最方便办法不就是使自己相信他们大概已经忘记这些片刻吗?
为使外祖母呼吸稍微畅通些,医生给她注射支吗啡,他说要用氧气袋。母亲、大夫和看护修女手里都拿着氧气袋,个用完,又给他们递上个。中间有会儿离开房间。当回来时,仿佛看见个奇迹。外祖母连续发出轻微呼噜声音,仿佛在为们唱支快乐歌,那快节奏动听歌声充满整个卧室,经久不息。很快就明白,这歌声不会比刚才嘶嘶喘息更有意识,同样都是无意识发出。也许吗啡在里面起些作用,但这更是呼吸调节器改变结果,因为氧气不再以完全相同方式通过气管。由于氧气和吗啡双重作用,外祖母呼吸不再困难,也不再发出呼噜声,而是象在滑冰,敏捷而轻快地向着令人心旷神怡空气滑去。也许,在这歌声中,除有和笛子里气流声样微弱呼吸声外,还夹杂着更象是人叹息声,这种由于死亡临近而发出声音使人相信这是昏迷人发出痛苦或幸福呻吟,给这个长乐句加上个更悦耳动听、不变动乐句节奏音调。乐句从变得畅通胸部升起,继而升高,然后下落,接着又次升起,去追逐氧气。尔后,这个在强烈快感中夹杂着低声哀求歌声在达到最强音,并竭尽全力地延长后,在某些时刻,似乎完全停止,犹如条干涸水泉。
弗朗索瓦丝每逢遇到伤心事,总感到需要把悲伤表达出来,但她连表达忧愁最简单技巧都不具备,因而也就成空需要。当她认为外祖母已经完全无望时,她非常想让们知道她——弗朗索瓦丝感受。但她只会重复句话:“这真叫受不”,说话语气和她喝菜汤喝得太多时说“胃上压着块石头”语气样平淡,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比她自己似乎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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