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话声把从遐想中惊醒,对他政治上高谈阔论,是听而不闻。他换话题,告诉首席院长得知光临巴尔贝克,不胜高兴,想当晚来房间看望。想到他要来访,内心感到百般恐惧,因已感周身疲乏,为此央求经理设置障碍,阻止来访(他应允请求),为更保险起见,还请他在第夜晚派手下店员在所在楼层设岗。看来,他并不喜欢那帮店员。“每时每刻,都不得不跟在他们身后催促,他们实在太缺乏惰性。要是不在,他们索性动不动。派值班电梯司机守住您房门吧。”问此人到底是否当上“服务员领班”。“他在旅馆里年纪还不算太大,”他回答说,“年纪比他大服务员有不少,要他当领班,别人该叫唤。不管什事物,都得有小细粒为基础。承认他开电梯能力(是指“态度”)很强。但要他担任那职位,还嫩点。别人资历比他老得多,那样会太显眼。还缺那点稳劲,这可是最原始素质(无疑是说首要素质,至关重要素质)。他翅膀(对话者想说“脑子里”)必须要沉住点气。再说,他只管相信好。对这种事,是内行。在升任‘大旅馆’经理职务之前,在巴伊亚先生手下初试过刀枪(第次工作)。”这现身说法给印象颇深,对经理亲临古勒夫桥表示感谢。“噢!不值提。这只不过费无边无际(想说“微不足道”)点时间。”况且,们已经到旅馆。
心力交瘁,整个儿全乱套。第夜,便累得心脏病发作,极力忍住疼痛,小心地慢慢弯腰去脱鞋。可刚碰到高帮皮鞋第只扣子,胸膛便猛地鼓胀起来,个神圣、陌生人出现并充满心田,浑身震,啜泣开来,眼泪象溪水般夺眶而出。这位前来搭救,助摆脱精神干涸人,就是数年前,在个处于同样孤寂、同样绝望时刻,在个心中空空无时刻,潜入心扉,把还给自己那位,因为这人就是,但又超越(容器大于内容,又给带来内容)。在记忆中刚刚发现外祖母那张不安、失望、慈祥面庞,对疲惫倾尽疼爱,来此第个夜晚,外祖母就是这副形象;这并不是那位徒留其名外祖母面孔,对她很少怀念,连自己也感到吃惊,并为此而责备自己;这是那位名副其实外祖母脸庞,自从她在香榭丽舍大街病发以来,第次从个无意但却完整记忆中重又看到外祖母活生生现实形象。对们来说,这种现实形象只有通过们思维再创造才可能存在(不然,凡在大规模战斗中沾过边人个个都可成为伟大史诗诗人);就这样,狂热地渴望投入她怀抱,而只有在此刻——她安葬已经年多,原因在于年月确定有误,此类错误屡屡出现,致使事件日历与情感日历往往不致——才刚刚得知她已经离开人世。打从这时刻起,常常谈起她,也常常念及她,但在这位忘恩负义、自私自利、冷酷无情年轻人言语与思想中,过去从未有过任何与外祖母相像东西,因为生性轻浮,贪图享乐,她生病,竟视若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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