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可转瞬之间,戈达尔俗气外冒,即使是在英勇壮烈场合,这类粗俗之气也令人瞠目,个战士在战场上可以用句粗话表示视死如归,但在甩牌消遣没有危险时刻,说这种粗话就未免倍加愚蠢,戈达尔决心亮王牌,阴沉下脸来,“孤注掷,”大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气概,玩牌如玩命,大喊声:“豁出去,老子不在乎!”他不该出这张牌,但精神上得到安慰。在客厅中央,在张宽大扶手椅上,戈达尔夫人抵拦不住晚饭后在她身上产生不可抗拒效应,强打精神仍无济于事,屈服于茫茫飘飘睡意,束手就擒。她枉费心机,几次挺起身子,笑笑,不是用以自嘲,就是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对她客气地说话,自己却不答理人家,但她万般无奈,重又陷入无情而香甜瞌睡病魔掌。但她猛然悟醒,只不过秒钟,倒不是被声音吵醒,而是被目光看醒(即使闭上双眼,她也温情脉脉地看到并预见到这种目光,因为每天晚上都要上演同样戏,纠缠着她睡梦,就象时钟打点该起床那样),教授老是用这种目光,告诉在场人们,他夫人睡着。开始时,他只是看看她,笑笑,因为,如果说,作为医生,他反对晚饭后就打瞌睡(至少他先讲清科学道理后再生气,但他也没有把握是否在理,因为他对此也有不同看法),但作为男子汉大丈夫,而且又好逗人,他喜欢嘲弄自己妻子,开始只是催她半醒,以便让她再睡过去,然后再重新把她弄醒,以此为乐。
此时,戈达尔夫人已酣然入梦。“可以!莱翁蒂娜,您睡着,”教授大声对她叫道。“听斯万夫人说话呢,朋友,”戈达尔夫人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又迷糊过去。“荒唐,”戈达尔嚷嚷道,“待会儿她还会向们宣称她没有睡。多象来看病病人,他们硬说他们从来没睡着觉。”“他们也许自己是这想,”德-康布尔梅先生笑着说。但大夫既喜欢唱反调,也喜欢逗人玩,就是容不得个门外汉敢在他面前谈医道。“人们不能想象自己不睡觉,”他以武断口气发布他论断。“啊!”侯爵毕恭毕敬地欠欠身,颇似戈达尔过去举止。“看清吧,”戈达尔接着说,“您不曾象那样下药,甚至用两克‘trional’①仍达不到半睡眠状态。”“确,确,”侯爵神气自负地笑着说,“从来没有用过trional,也没有服用过任何诸如此类麻醉品,这些玩艺儿会儿就失效,反而把您胃弄坏。象吧,人家整夜在尚特比森林里狩猎,向您保证,人家无需用trional来安眠。”“无知人才说这样话,”教授回答道,“Letrional有时可以有效地消除神经紧张。您说trional,可您是否晓得这是什东西吗?”“可……听说是种催眠药品。”“您没有回答问题,否会催眠,而是问您这是什东西。您能告诉它包含多少戊基和乙基成份吗?”“不,”德-康布尔梅先生尴尬作答。“宁可来大杯白兰地,甚至来大杯345波尔图酒也行。”“此酒毒性大十倍。”教授打断说。“关于trional,”德-康布尔梅先生冒然说,“妻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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