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思议,因此他感到必需有别人来照顾自己;而与其让德-夏吕斯先生,他宁可让絮比安侄女来承担这个义务,因为他与她结合将会给他带来更多自由,而且还能提供在大群各式各样女人中间进行挑选机会,从他可以让絮比安侄女去帮他勾到手常换常新裁缝铺女学徒,到他可以撺弄她去跟她们苟合那些漂亮夫人。至于未来妻子会不会乖谬悖理到拒绝接受他这份美意,他可是想也不曾去想过。再说,既然抽筋已经止住,这些算计现在也就让位给纯真爱情。凭他这把琴,再有德-夏吕斯先生给那份薪水,也就够,而旦他莫雷尔和那姑娘结婚,这位德-夏吕斯先生自然也就不能再得寸进尺呗。这桩婚事刻不容缓——为爱情,也为自由。他去向絮比安请求娶他侄女为妻,做舅舅去征求侄女意见。其实这纯属多余。那姑娘全身心都洋溢着对提琴师爱,那披拂在肩头秀发,那欢欣地顾盼眼神,无不透露着同个消息。至于莫雷尔,几乎每件使他感到愉快、感到有好处东西,都会唤起他发自内心激情,引出他发自内心话头,有时甚至让他流下眼泪。所以,虽说他对絮比安侄女个劲地说这些多愁善感话(好些游手好闲惯绔绔子弟在追逐布尔乔亚阔佬可爱女儿时,用也是这种多愁善感腔调),其热烈程度正可以跟当初他在德-夏吕斯先生面前大言不惭地陈述勾引、占有姑娘计划时下流粗俗比美,但这些话毕竟还是真诚——如果对他也用得上这两个字话。只不过,对个使他有好感女人这种合乎道德热情,以及他和她之间庄严婚约,在莫雷尔身上都是有其对立面共存着。旦这个女人不再使他感到愉快,或者甚而至于,比方说,这种订婚约束使他感到不痛快,她就立刻会成为对莫雷尔而言种似乎理由很充分厌恶对象,在阵神经质心绪不宁过后,这种厌恶能使他在神经系统刚健全就对自己证实说,即使纯粹从道德角度来考虑问题,他也是不受任何约束。
他在离开巴尔贝克前那阵子,不知怎搞,把身边钱全给丢,可又不敢告诉德-夏吕斯先生,于是想找个人借点钱。他父亲曾经教过他(不过这位父亲也告诫过儿子千万别做“寄生虫”),碰到这种情况有个办法,就是写信给位你想说你“有事跟他相商”先生,请他“约个时间面谈”。这条锦囊妙计使莫雷尔非常着迷,相信他即便是单单为尝尝请人家约个时间“面谈”有趣滋味,也会情愿把钱掉。但后来,他看到这条妙计并不如想象那灵验。他发现自己久疏笺候那些先生们,收到他“有事相商”去信以后并不是在五分钟内就作复。如果莫雷尔等下午还没收到回信,他就尽想些诸如此类理由,或者他找这位先生还没回家啦,或者人家兴许还有些别信得先写啦,要不就是出远门或者生病,等等等等,反正是个劲地往好里想,倘若侥幸收到封回信约他第二天上午见面,他到时候总有这几句开场白:“是在想,怎就不见您回音呢,寻思着别是出什事吧;得,这看来您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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