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55分，他在第十二家找到
替代品。废墟里
电线。作为
个曾经发电员，他太熟悉这些电线。层薄纤维，层胶皮，里头才是柔软束细铜丝。他取段悬垂在空荡荡屋子中，没有淋到雨水，也没有晒到太阳电线，做成半米多长系绳。想到这家主人是个斤斤计较吝啬鬼，他对塌去多半，剩下个角落还能遮风避雨空房子说：
就要这点点，就要这
点点，这也是替大家办事，不要舍不得啊！
当年，水电站刚建成时，县里来工程师带着他给每家每户接上这样电线。两股拧为根，条火线，条零线。当然，这些电线不是那时候。这些电线是地震前些年，农村电网改造时电力公司重新安装。
12点半，他回到磐石边老柏树下。
这是地震来那天，乡亲们从玉米地里回到家里午饭时间。
他和那些回到家里乡亲样，扒开火塘中冷灰，俯下身子轻吹几口，黯淡火种泛出红光。他把干柴架在火种上，鼓着腮帮再吹几口。火塘上升起蓝色烟。如果是在家里生火，就不用这费劲地用嘴直接吹火。女人们会用吹火筒，端直地坐着就把火吹旺。男人们用鼓风皮袋。有人甚至买理发店用电吹风回来吹火，那效果也相当不错。阿巴没有这些用具。他只能像以前云中村人在野外放羊、采药、采蘑菇时样，俯下身子，直接用嘴把火吹燃。
家里样子。砸死他石头是他自己垒砌到墙上去，压在身上房梁是自己从山上砍倒树运下来。
阿巴大声说：白玛家有人在吧，借你们家石磨用啊。大后天就是祭山神，祭阿吾塔毗日子。
阿巴发现自己不能同时搬动上下两扇石磨。他发现自己到这废墟里，身上力气就小。阿巴只好先搬起扇，走出院子时候，他回头说：还得再来趟啊！
他又再来趟。
来第二趟时，他看见，这家人犁头和木耙还好好地靠墙根放着，镰刀还挂在残墙上。
他俯下身子吹几口，烟消失，变成火苗。阿巴往火堆里添上几块木柴。
阿巴把石磨上尘土用柏树枝扫干净。淋些水，因干燥而松动木把手又在石磨里膨胀起来，点也不摇晃。阿巴手转动石磨，手把干燥柏树皮和柏树叶投进去，把朵朵干枯杜鹃花投进去。他转动石磨，看到棕褐色粉末从石磨缝隙间吐出来。阿巴看着手表，他是从上午9点开始。两个小时后，那些粉末已经装满条可以装五公斤面粉口袋。刚到移民村时候，没有存粮。头年口粮都由z.府发放。头两个月是民政局派人直接送到家里。后来改成票证，就在村里超市拿票证去换。十公斤袋大米，五公斤袋白面。这次回来，阿巴带三条这样口袋。条袋子装盐，条袋子装茶。剩下这条空着，他早就盘算好这条袋子要派这个用场。
阿巴把石磨还回去。
11点40分，他去下家人借样东西。
他需要只熏香炉。走到第九家，他借到。那真是个精美香炉。圆鼓鼓肚子，底下有带栅进风口，只是三只炉耳上系绳已经腐烂。
这难不倒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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