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答：农时，也就是看地里庄稼
生长情况。那时，追过肥冬小麦开始抽穗，玉米刚锄过头遍草。也就是这个时候，云中村人会有几天闲暇。老天爷照顾庄稼人，也照顾地里庄稼，这几天时间，只在夜里下点小雨，白天都是阳光普照。老天爷知道，这时地里庄稼需要雨水，更需要阳光。对于地里庄稼来说，这个时候最需要土质疏松，需要雨水，更需要阳光。只有在湿润而温暖土地中，庄稼才能够快速生长。在这样日子里，玉米拔节展叶，使得茎干强壮。小麦抽穗扬花，饱吸能量。
这样日子到来时候，云中村人才有时间和心情从容地准备祭祀山神。
副县长说，要改变观念。等旅游业发展起来，庄稼上收入就不算什
。那时农业是观光农业。山神节，对，另外你们还有个什节？观花节。对，还有个观花节。打造云中村这个旅游目地，这两个节日就是重头戏。看看，观花节也没有固定时间？明白，观花节也要等到农闲时间。
阿巴说，是，那是7月间，冬小麦已经收割，玉米锄过二遍草，又追肥，正是抽穗扬花时间。
副县长把这些话都记在本子上，他说：看看，你们这个云中村，农业吃是靠天饭，过两个节也靠老天爷赏脸。以前这约定俗成，自然有它道理。但搞旅游业，这样子就不行。移风易俗吧，时间不固定，不利于旅游推广。
阿巴醒来时候，天还没有亮。
他醒这早，是因为临睡时就告诉自己，今天要醒早
点。
阿巴起身。天上还满是星星。空气清冽，草稞上露水点点，也如星光般。阿巴生火，烧茶，吃东西。他告诉自己今天要多吃点。
天亮。
他感到晨光照亮自己脸。他望望云中村那片参差错落废墟。村子安安静静。石碉也安安静静。就像是什事情都未发生过样。就像世界从来就是如此样。但五年前不是这样。五年前今天，本是商定好云中村祭祀山神日子。之前，副县长挂帅，县里和乡里都来干部，正式给云中村山神节挂非物质文化遗产牌子。节日自己不能接这个牌子。这个闪闪发光铜牌就交到阿巴手上。村长从阿巴手里把牌子拿走，挂在村委会墙上。村长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心胸宽广人。村长说，你已经有个传承人牌子，这个牌子是给节日，而不是给个人。所以，村长才把牌子拿走挂在村委会里。
阿巴还想再说什，乡干部示意他不要再说。
副县长说：就说今年吧，今年日子是哪天？
村长说：5月15号。
副县长把这个日子记在本子上：满打满算还有十天时间。到时候，
要亲自来，还要邀请报社和电视台记者来全程报道，也要邀请些旅行社，让他们亲身体验们旅游产品。副县长合上本子，站起身来，算是结束这个短暂会议，他最后说：固定两个节日时间这个事，不在今年，知
副县长还在村委会开个会。
他建议云中村最好把山神节日子固定下来，每年如期举行。
村长不说话，看着阿巴。
阿巴说这个不行，山神节日子每年都是临时决定。
副县长问定这个日子依据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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