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认得它们:再有两年,它们就该开花。
那,到时候,这地方真是个美丽灵魂寄居地。
仁钦收走那株鸢尾种子,妹妹就不在这里。那株鸢尾是她寄魂草。她跟着种子起到她儿子身边去。阿巴长舒口气,好啊,这样,云中村消失时,她就不会感到孤单。
在回去路上,阿巴确实在博士面前展开另个有关生命理解知识系统。
阿巴指给他丁香、白桦、云杉、杜鹃花树,这些树都是同类树木中最漂亮。阿巴说,其中有些树上寄居着云中村人鬼魂。他穿着法衣摇铃击鼓,呼唤着他们活在人世时名字,把他们魂魄引导到这些树上。阿巴说,他给每个灵魂两个选择,棵寄魂树在滑坡体上,另棵,在裂缝上方。云中村即将消失时候,他们可以自己选择,和云中村起,或者,留下来陪伴寄魂于雪峰祖先阿吾塔毗。这些
。这些人是在历史中消失身影族群。当时余博士还不解这些。但他确实看到洞中人类骸骨。并不完整骸骨,还有麻布碎片。洞穴四壁用石板镶嵌。其他就什都没有。
阿巴告诉他,以前这些墓室里有陶罐,有野猪牙齿和玉石做成饰品。这些东西都被人偷走。每只陶罐能卖到五六百块钱。个石头箭镞能卖到二十块钱。云中村没有人参与对这些矮脚人墓穴盗掘。云中村人只是参与对野生兰草疯狂盗采。阿巴说,那时,云中村人把这样事情看得很严重。阿巴说,现在就没有什。云中村都要整个消失,墓穴里几只陶罐,几株野生兰草就不算什。
阿巴还告诉博士:希望下次滑坡发生,不要像前次是在晚上,希望是在白天。那次天很黑,吓坏。要是滑坡在白天发生,就可以清清楚楚看见。
阿巴和余博士在村外盘桓很久,黄昏时分才回到调查队营地。
洛伍批评阿巴:不给地质调查队提供支持,在山上晃来晃去,你在搞什名堂?
他已经帮们很多忙,队长说,他是在帮们余博士做文化调查。
余博士说:很有意思,们互相分享各自知识。进入阿巴知识系统,阿巴也解些知识系统。
看过水电站滑坡体和矮脚人墓穴后,两个人往回走。经过那块巨大岩石时候,阿巴停下来,手抚着石头念念有词。
这块石头背阴面已经长满青苔,巨石和地面缝隙间也长满青草。阿巴祝祷时候,博士蹲下来,辨别那些野草品种,绕石头圈,他统计出十几个品种。荨麻、鸢尾、马先蒿、金莲花、龙胆……扎根在石缝里还有两种灌木:溲疏和铁钱莲。也许到明年,这两种灌木就会开出美丽花朵来。这两种植物都会开出白色繁花,种在春深之时,种在盛夏。这样情景让人难以相信这巨石是大地摇晃时从天而降,下面还埋着整座磨坊和云中村个女人。博士居然下就认识这个女人最亲近两个人。她儿子和她哥哥。博士也知道,这是个事实。个残酷事实。也是个美丽事实。是身旁这个人关于人死后那些鬼魂信念使得残酷事实变得美丽。
余博士指给阿巴看那两种新生灌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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