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恢复意识时，巴尔素特正跪在他
身边。他发现自己衣领散开
，少许液体流进他喉咙。他感到鼻梁
阵阵刺痛，觉得自己随时都想要打喷嚏。牙龈缓慢地流着血，舌头在肿胀嘴唇下能触碰到牙齿。
埃尔多萨因费力地站起来，随即倒进把椅子里；巴尔素特脸色苍白，眼睛里仿佛射出两道火焰。肌肉从他颧骨到耳朵，画
“她走？”
埃尔多萨因皱皱眉，瞥眼对方鞋子，半闭着眼，通过眼睫毛偷窥巴尔素特痛苦，缓缓说道：
“对……她……和……个……男人……走……”
他学药剂师埃尔格塔模样，挤挤左眼，把头偏向侧，抬起额头皮肤，与此同时，另只眼睛明目张胆地嘲笑着巴尔素特。巴尔素特狠狠低下头，下巴压凹僵硬衣领。瞳孔在他铜色眉毛下面凶猛地闪烁着。
埃尔多萨因接着说道：
巴尔素特用紧张声音问道：
“艾尔莎呢？”
“她出去。”
他们陷入沉默。埃尔多萨因出神地看着巴尔素特外衣灰色袖子在白色桌边形成直角，看着灯光把他鼻梁侧半边脸照得呈红铜色，而另半脸却从发根到下巴窝都处于黑暗之中，黑眼圈更是将这阴影加剧。巴尔素特不自在地动动跷起二郎腿。
“啊！”埃尔多萨因听见他问道：“你说什
？”
突然，有人在街门外停下脚步。埃尔多萨因知道是他，从床上跳起来。巴尔素特习惯性地轻声敲门。
埃尔多萨因嗓音嘶哑地喊道：
“进来，你怎不进来？”
巴尔素特迈着沉重步子走进来。
在巴尔素特走进饭厅同时，雷莫喊道：“
马上就来。”
“你看见吗？手枪就在那儿。完全可以杀死他们，但却没有。人类是多奇怪动物啊，不是吗？”
“而你就让那个人当着你面把你妻子带走？”
刚过去不久侮辱激怒埃尔多萨因心中旧恨，在他心里变成道残忍欢愉，他声音在喉咙里颤抖，嘴巴因怨恨而变干，大声叫道：
“关你什事啊？”
记重重让他跌跌撞撞倒在椅子上。后来他记起巴尔素特手臂像揉面团样对他来回揉搓。他用双手遮住脸，想要躲避那个仿佛从森林里逃出来庞然大物。他脑袋重重撞向墙壁，然后倒在地上。
“没什！……”
埃尔多萨因此刻才听见对方在几秒前发出那声“啊”。
“艾尔莎出去？……”
“不是……她走。”
巴尔素特挺直脑袋，抬起眉毛，让更多光线进入眼睑，微张着嘴，轻声问道：
当他走进饭厅时，巴尔素特已经坐下来，跷着二郎腿，像通常样，背朝门，面向房间东南角。
“你在干吗？”
“你怎样？”
他将肘部支在桌子边缘，手撑着脸颊胡须，灯光在他长满赘肉白手上呈现出红铜色彩。对绿眼睛从眉毛下方延伸到太阳穴，充满疑问凝视让尖锐目光变得稍微柔和些。
埃尔多萨因好似在闪烁薄雾中观看对方脸庞：前额与太阳穴向尖尖耳朵倾斜，猛禽般瘦骨嶙峋鼻子，可以承受强烈撞击扁平下巴，黑领带繁复领结仿佛要把僵硬衣领连根拔起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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