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埃尔多萨因面前观察着他,仿佛在说:
“这就是那个男人啊。”他站在她身边,能感受到她存在,但却无法理解她,好像她并不存在,又好像她位于远离他思想地方。然而,她就在那里,他觉得必须说点什,于是,在他打开灯,请她坐下,并且他自己坐进沙发之后,他找不到别话,只说道:
“那,您就是埃尔格塔妻子?很好。”
他依然不明白那个突然闯入他混乱生活中人到底想要做什。他内心激起阵好奇,但他更希望自己处于另种状态,希望自己对女人面孔非常熟悉:她椭圆形面孔泛着铜红光泽,目光从红色睫毛中漫射开来,仿佛圣人画像中从云端散发出上千条太阳雨射线般。埃尔多萨因对自己说:
“人在这里,但灵魂在哪儿呢?”于是他再次说道,“那,您就是埃尔格塔妻子?很好。”
同天下午,当埃尔多萨因回家,走到旋梯最后段时,看见楼梯顶端站着个穿獭皮大衣戴绿色帽子女人,正在和女房东说话。他听见句“他回来”,明白她们是在等他。当他在过道停下脚步,那个陌生女人转过长着少许雀斑脸,对他说:
“您就是埃尔多萨因先生吧?”
“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埃尔多萨因边对她提问做出肯定答复,边在心里自问。这时候,对方做自介绍:
“是埃尔格塔先生妻子。”
“噢!您就是那个‘瘸女人’!”他随即为自己无礼而感到羞愧,女房东因他话惊讶得甚至看看陌生女子脚,埃尔多萨因做出道歉:
伊波丽塔跷起二郎腿,把裙子下摆拉到膝盖下面,衣料在她玫瑰色手指间皱起,她缓缓抬起头,仿佛那动作在陌生环境里让她费好大力气般,然后说道:
“您定得帮帮丈夫。他发疯。”
“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埃尔多萨因对自己说,并且为自己表现出蒙岱宾XavierdeMontépin(1823-1902),法国小说家。——译者注小说里银行家那般无动于衷而感到满意。他内心因发现自己能够演绎如此冷漠角色而深感喜悦,补充道,“所以,他发疯?”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将这个角色演下去,于是说道,“您意识到吗?您告诉这个非同寻常消息,而却表现出无动于衷。这般冷血让难受;想要能够拥有点感受,可就像个石头样。您得原谅。不知道自己是怎。您会原谅,对吗?然而,从前可
“真抱歉,犯糊涂……您要知道,没想到您会……您要进屋吗?”
埃尔多萨因在打开房门前,再次因房间凌乱向她表示抱歉,而伊波丽塔则嘲讽地微笑着,说道:
“先生,没关系。”
然而,从女人浅绿色瞳孔滤出冷淡目光却让埃尔多萨因感到恼怒。他心想:
“她多半是个邪恶女人。”因为他留意到,在伊波丽塔绿色帽子下面,红头发分成两股沿着太阳穴直垂到耳尖。他再次观察起女人纤细红睫毛,以及与她温柔红润长着雀斑面孔格格不入饱满嘴唇。他对自己说:“和照片里她完全不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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