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围墙有大半个人高,墙内布满坟墓,旧墓石倒在地上,接连不断,好像铺地石板,夹缝里长出来青草画出规则绿色正方形。查理十世在位最后几年,教堂翻修新。现在,木头屋顶开始腐烂,高处先朽,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有些涂蓝色地方陷下去,成黑色。门高头放风琴地方,成男人祭廊,有道螺旋式楼梯,木头鞋踩就咯噔响。
阳光从平滑玻璃窗照进来,斜斜地照亮沿墙横摆着长凳,有些凳子上钉草垫,下边写几个大字:“某先生座位”。再往前走,礼拜堂更窄,那里,神工架和圣母小像相对而立,圣母身穿缎袍,头上蒙有银星点缀面纱,颧颊染成紫红,好像夏威夷群岛神像;最后看到是幅“内政部长颁发神圣家庭图”,挂在圣坛上面四支蜡烛当中。祭坛神职祷告席是冷杉木做,始终没有上过油漆。
菜场不过是二十来根柱子撑起个瓦棚,却占荣镇广场大约半地盘。村公所是“按照个巴黎建筑师画图样”盖起来,风格好像希腊神庙,坐落在街道拐角上,在药房隔壁。底层有三根爱奥尼亚式圆柱,楼是个半圆拱顶游廊,游廊尽头门楣中心画只高卢公鸡,个鸡爪踩在宪章上,另个举着公正天平。
但是最引人注目,还要算金狮客店对面奥默先生药房!尤其是晚上,油灯点亮,装满门面红绿药瓶在地上投下两道长长彩色亮光,那时,在光影中,就像在孟加拉烟火中样,可以隐约看到药剂师凭案而坐身影。药房从上到下贴满广告,有斜体字,有花体字,有印刷体,写着:“维希矿泉水,塞尔兹矿泉水,巴勒吉硫磺泉水,净化糖浆,拉斯巴伊药水,阿拉伯可可粉,达尔塞药片,雷尼奥药膏,绷带,浴盆,卫生巧克力”等。招牌和店面样宽,上面用金字写着:奥默药剂师。在店里首,固定在柜台上大天平后面,扇玻璃门上方,写实验室三个字,在门中央,再次出现黑底金字奥默二字。
除此以外,荣镇没有什可看。只有条唯街道,从街这头开枪,可以打到那头;在街两边有几家店铺,大路拐弯,也就到街尽头。如果出街之后再往左转,顺着圣-让岭脚下走,不消多久就到公墓。
在霍乱流行时期,为扩大墓地,还推倒堵后墙,买下墙外三亩土地;但是这块新坟地几乎没有人使用,坟墓像往常样,总是挖在离门口近地方,个压着个。看守既是掘墓人,又是教堂管事,这样可以从本教区死人身上捞到双份好处。他还利用空地,种些土豆。但是年复年,那本来就不大空地越缩越小,碰到传染病流行,他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是有钱可赚,难过是坟地又要占他田地。
“你是在吃死人肉呢,勒斯蒂布杜瓦!”有天,本堂神甫到底对他说。
这句话说得他毛骨悚然,有阵子,他洗手不干;但是今天,他又种起他块根来,并且心安理得地说,块根是自然而然长出来。
下面就要讲到些事,从那以后。荣镇确没有发生什变化。镀锡铁皮做成三色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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