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乡巴佬!真土气!”
夏尔跑到母亲那里;她正气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说:
“蛮不讲理、杨花水性东西!真不知道坏到什程度!”
她要马上就走,如
是童身?”他笑道喊道。
艾玛哭,他想方设法安慰她,表明心迹时,夹杂些意义双关甜言蜜语。
“唉!这是因为爱你!”她接着又说,“爱你爱得生活里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有时,爱情怒火烧得粉身碎骨,多想再见到你。就问自己:‘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同别女人谈话?她们在对他笑,他朝她们走去……’不:哪个女人你也不喜欢,对不对?她们有比漂亮,但是呢,比她们懂得爱情!是你女奴,你情妇!你是国王,偶像!你真好!你漂亮!你聪明!你能干!”
这些话他听过多少遍,已经不新鲜。艾玛和所有情妇样,新鲜魅力和衣服同脱掉之后,剩下只是赤棵裸、单调热情,没有变化外形语言。这个男人虽然是情场老手,却不知道相同外形可以表达不同内心。因为他听过卖*放荡女人说过同样话,就不相信艾玛真诚;他想,夸张语言掩盖着庸俗感情,听时候要打折扣;正如充实心灵有时也会流露出空洞比喻样,因为人从来不能准确无误地说出自己需要、观念、痛苦,而人语言只像走江湖卖艺人耍猴戏时敲打破锣,哪能妄想感动天上星辰呢?
但是罗多夫像个旁观者那样清醒,而不像个当局者那样迷恋,他发现这种爱情中,还有等待他开发乐趣。他认为羞耻之心碍手碍脚。他就对她毫不客气。他要使她变得卑躬屈膝,腐化堕落。她对他是片痴情,拜倒得五体投地,自己也神魂颠倒,陷入个极乐深渊;她灵魂沉醉其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好像克拉伦斯公爵宁愿淹死在酒桶里样。包法利夫人*荡成习惯,结果连姿态也变。她目光越来越大胆放肆,说话越来越无所顾忌;她甚至满不在乎同罗多夫先生起散步,嘴里还叼着根香烟,“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有天,她走下燕子号班车,穿件男式紧身背心,结果,本来不信闲言碎语人,也不得不相信。包法利奶奶和丈夫大闹场之后,躲到儿子家里来,见媳妇这等模样,简直气得要命。另外还有很多事也不顺她心:首先,夏尔没有听她话,不许媳妇看小说;其次,她不喜欢“这套管家办法”;她居然指手划脚,尤其是有回,她管到费莉西头上,两人就闹起来。
原来是头天晚上,包法利奶奶经过走廊时候,意外地发现费莉西和个男人在起。那人长着褐色连鬓胡子,大约四十岁左右,听见她脚步声,就赶快从厨房里溜走。艾玛听这话,笑起来,老奶奶却生气,说什除非自己不规矩,否则,总得要求佣人规规矩矩才是。
“你是哪个世界人?”媳妇说话太不礼貌,气得婆婆张口就问,她是不是在为自己护短。
“出去!”媳妇跳起来说。
“艾玛!……妈妈!……”夏尔大声喊叫,想要两边熄熄火气。
但是两个女人都气得跑掉。艾玛顿着脚,翻来复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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